出路?”
谢逐抿唇,神色莫测地打量了她几眼。循着他的目光,贺缈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轻薄的衣衫黏在身上,勾勒出有致的轮廓,能隐隐能瞧见些玉色。
“啊。”
贺缈惊叫了一声,瞬间涨红了脸,一把护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见谢逐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贺缈恼羞成怒,急得跺起了脚,“你……你把头转过去!”
谢逐嘴角勾了勾,“是。”
于是便真的转过了身,径直朝林中走去。
“去哪儿?”
贺缈连忙跟了上去,却又故意落了几步,在他身后不近不远地跟着。
“取火。”
- -
大抵是带着贺缈这个帝星,他们运气还不错,没走多远便在林中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沿途还不忘撕下衣摆系在树干上当做留下的标记。
两人似乎都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生火拾柴都显得格外老道娴熟,很快就生起了一丛火堆。谢逐坐在火边添着柴,贺缈则就抱着膝坐得离火堆更近些,想尽快烘干身上的衣衫。
“想不到你也会这些……”
身上的湿意被渐渐驱散,贺缈终于恢复冷静,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谢逐看了她一眼,“微臣曾救过一个倒霉的人,带着她到处躲避仇家追杀,没少在山林中待过。”
贺缈一愣,“是么?在哪里?大晋,还是大颜?”
“在梦里。”
“…………”
贺缈嘴角抽了抽。
见火燃得够旺了,谢逐没再继续往火堆中添柴,只将手探了过去,在上窜的火苗上空翻转取暖,“陛下呢?为什么会这些?”
贺缈耸肩,“和你梦里那个倒霉的人差不多,也是到处躲避追兵,在山林里藏过几日。”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什么,打趣似的笑了起来,“我怕不是入了你的梦?”
谢逐凝视她半晌,见她面色无异,才又垂下了眼,嗓音沉沉,“也说不准。”
贺缈哑然,一时间也不知谢逐到底在说什么,话中又有什么其他意思。想起之前在船上谢逐杀红了眼的模样,她越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必定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见她避而不答,谢逐朝山洞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此刻若是出去很可能遇上猛兽。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寻人?”
贺缈本想连夜找出路找人,快些找到其他人也好尽早离开,可如今隐隐听得外面呼啸而过的林风,竟像是掺杂了些虎啸狼吟,她便又打消了念头,悻悻地坐回火堆边,“也好。”
两人都没再说话,山洞里静的只能听见细柴燃烧,偶尔还有火花破裂的哔剥声。人影被火光映在洞壁之上,宛如绘成的壁画一般,两人本就离得十分远,照在壁上便越发显得天各一方,只有那不安分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跃动,影子被拉的越发长……
贺缈盯着火光发了会呆,直到察觉到一旁的谢逐有了动作,才警觉地抬起眼看了过去。
谢逐正低着头,将自己左臂的衣袖缓缓卷起,只见他胳膊肘似乎是被什么给擦伤了,伤势看上去竟是不轻。且或许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那血迹都干涸在伤处,越发显得可怖。
“你的手……怎么了?”
贺缈诧异地问,终于起身走了过去,在谢逐身边坐下。
谢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手便又要放下衣袖遮掩,“不过是皮肉之伤,无妨。”
“别动。”
贺缈皱了皱眉,推开他的手,垂头仔细地查看起他的伤势,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几道伤痕,“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大概是上岸时在江底的积石擦伤所致。”
“可仅仅如此怎会……”怎会擦得如此严重?
贺缈顿了顿,突然想到自己当时昏迷的不省人事,谢逐恐怕是因为拖着自己,手臂才会受伤。想到这一点,她微微抿唇,不由有些内疚,话锋一转,“你这伤得敷药包扎,哪里还能捂着由它去?”
谢逐眉心动了动。
贺缈转头朝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山洞一处角落里的绿色上,微微一顿。
“等着。”
她松开谢逐的手臂,起身快步朝角落里走了过去,伸手将那株草拔了出来,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匆匆跑了回来。一边将那草扯成短短几截,放入口中嚼碎了,均匀地敷在谢逐的伤处。
谢逐嘶了一声,忍不住蹙眉。
闻声,贺缈抬头觑了他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心里嘀咕了一句逞强。
将嚼碎的草药敷好后,她垂手从自己衣摆处撕下一块,小心翼翼捧着谢逐的左臂,细致地给他包扎起来。
洞壁上,两人的身影终于拉近了距离,几乎完全交叠在了一起。
贺缈帮谢逐包扎,一边包扎着,一边却又不由自主想起当年为人追杀时,也是在密林,也是夜晚,也是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