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谢宁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伸手把兔子玩偶放到了枕头边,安然入睡。
另一边。
裹着谢宁亲手给他围上的围巾,庄延一路上开车都跟飘在空中似的。
会面地点约在一家隐秘的高档会所,庄延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身上还是套着那一件毛衣,和谢宁给他的那条围巾倒是挺配的。
但这一身谈正事就不够庄重了,好在他是导演。
众人对导演的印象大多是特立独行,要么胡子拉碴,跟犀利哥似的,要么年过四十,挺着个大肚子。
这会儿一见庄延不输给明星的样貌和气质,大家心里吃了一惊,也没人计较他这一身休闲随意的装扮。
除了赵阳和文新的负责人,在座的还有盛时松和他的经纪人。
盛时松这个名字,庄延听说过。
庄延还没出国时,盛时松就已经成名,开始担任大荧幕的主演。
他出演的电影不说个个都火,至少票房都是不差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没过气,作品一部接着一部,盛时松这三个字,就是票房的保证。
但他有个遗憾。
他从没拿到过影帝。
提名倒是被提了不少次,结果次次陪跑,就是没能摸一次最佳男主角的奖杯。
连黑粉都嘲他怕是命中注定没有当影帝的命。
“抱歉,来迟了。”庄延语气不带愧疚,在赵阳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隔着桌子观察盛时松。
盛时松不愧是能在新人辈出的娱乐圈里火了这么多年的人,丰神俊朗,五官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间带着明星特有的气质。
文新的负责人叫王从亮,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梳着一头地中海发型,不知是不是工作太忙熬夜熬的。
庄延虽然刚回国,但声名在外——《独白》入围戛纳电影节的事,圈里都传遍了。
而且庄延身世不俗,背后有强力资本支撑着,文新有意投资,却也不敢摆金主爸爸的架子。
王从亮笑呵呵地招呼他:“不迟不迟,我们也没等多久。”
接着又把盛时松和他的经纪人陈广彬介绍给庄延。
寒暄两句,庄延直入正题:“你们公司的要求我听赵阳说了,既然大家都坐在这里,那我就不拐弯抹角——这个要求我不同意。”
“别这么着急。”王从亮递了支烟递给庄延,“庄导既然来见我们,说明这事还有商讨的余地。”
庄延接过烟,却没点上,夹在手指之间转了转。
王从亮又说:“时松我给你也带来了,你不妨再多考虑一下。”
经纪人陈广彬笑道:“不是我自夸,时松的演技在他这个年龄层里是顶尖的,大多数角色都能驾驭,除了他,庄导未必能找到更好的演员。”
庄延似笑非笑地看了盛时松一眼:“我这新电影刚起步,剧本还在创作阶段,主角什么形象都没定,现在下定论太早。”
王从亮一笑:“剧本还没定不更方便了,有什么不适合的,想办法改改,不就适合了。”
庄延往沙发上一靠,声音却冰冷坚决:“不可能。我这剧本精雕细琢,绝不可能为了什么人说改就改。”
王从亮表情一僵。
他见过的导演多了,有为了拉投资卑躬屈膝的,也有恃才傲物和他大谈条件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庄延这种一点面子都不给,说拒绝就拒绝的。
盛时松这时突然开口:“我听说,庄导这部电影是民国背景?”
他的声音温和悦耳,又是专门练过台词的演员,说起话来字正腔圆,语速不急不慢,听在耳中极为舒坦。
庄延点了点头:“对。”
盛时松轻笑一声:“庄导可能刚回国,对国内的时局还不了解,这民国背景的片子,最近审查得严,要过审可不容易。”
“是吗?”庄延挑眉。
王从亮赶紧道:“对对对,最近上面抓得严,连抽烟的镜头都不让有,艺人身上的纹身、耳钉什么的全要打码,拍古装戏不能定在架空背景……民国时代背景特殊,怕是审查那一关就要卡好久。”
庄延玩味一笑:“那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换个背景?”
“当然不是。”王从亮说,“只是难过审,又不是不让拍,而且审查那块……”
王从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托关系运作一下,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说的,就差点明他们在文化局有关系了。
不过文新作为老牌影视公司,常年和文化局打交道,就是没有关系也能搭起关系。
庄延把烟搁在桌子上:“我拍的片子,过不过审都是次要的——就算不能上映,也能报名去参赛不是?”
他看向盛时松,意有所指:“这不也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你看中的不是我这片子能带来多少票房,能赚多少利润,你看中的是它能获奖。”
盛时松无奈一笑:“既然如此,庄导也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