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一个偏僻的边陲小店里,一堆炉火正在熊熊燃烧,那火势甚旺,不大一会儿,炉子上面的一大壶泉水便被烧得滚烫,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一个穿着小二衣裳,搭着毛巾的黑瘦少年快步走来,一手提走那壶滚水,一手又在炉子上放了一壶泉水,边走边高声喝道“来喽,新鲜的山泉水,滚烫的香茶!”
这小二面带微笑,从容地来到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青年跟前,给他倒上一壶茶,道了声“慢用,”便离去了。这小二显然心情极好,在离去之时,口中竟唱起了歌“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这身着藏青色长袍之人正是白水,他从竹林小屋醒转后,顾不得自己大病初愈,一颗心却已飞到了七星阁。他现在满心思装的都是和楚璇重逢时的情形,于是片刻也等待不及,当下修为全力运转,认准了方向,一路疾驰,奔着七星阁方向而去。
这一日到了土主镇,腹中饥饿难挡,这才进入店中点了着餐饭,叫了壶茶。这时一边饮着热茶,一边听着小二哥的曲子,不禁暗自点头“这首曲子用语虽然清淡,却充满了生活趣味,淳朴乡风更是让人艳羡不已。”
白水正陶醉处,忽然几个声音大叫道“唱的什么鸟歌,什么瓜啊枣呀茶的,忒也难听。快给大爷们上几壶好酒来。”
白水听了这话,心下暗道“这几个浑人,又哪里懂得平凡生活的妙处。”这样想着,白水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只管低头喝茶去了。
便在这时,小店里忽然响起一阵喧杂声。
白水皱了皱眉,只听得一个声音大声道“你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以不卖给我们酒吃?”
“不是不卖,是确实没有……”一个声音嗫嚅着,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声音压了下去“什么连酒都不卖,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哪有开店的不卖酒的?”
说着仿佛一把抓住了那店小二的手,小二“啊”了一声,情急之下大叫道“你们若是不信,就出去瞧瞧我们的店名。”
“瞧就瞧,谁怕谁!”只听“嗖嗖嗖”数声,四道人影前后消失,齐齐出现在小店门口,又齐齐向着小店牌匾看去。
白水起初对这些口角并不理会,直到四人露了这手功夫,这才心下惊讶“缩地成寸!不想在这个小山村,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高手。”
白水尚且如此吃惊,小店中的人自不必说,一个个俱掩住了嘴巴,瞠目结舌。
白水追了出来,便看到四个模样相似的怪人,他们相貌无差,俱是丑陋无比,眼睛极小,鼻子却极大,五尺身长却留着一尺的长须,看起来颇为好笑。
更为好笑的是,这四人看了牌匾,竟自顾自地争辩起来。不用说,这四人正是风尘四侠四人。
何东显得颇为尴尬,干咳了一声,讷讷道“这破匾上,写的什么啊?”
何西睁大了眼睛凑近去看,随即也摇了摇头,说道“这写的什么字啊,不认得,完全认不得。”
何南却捧腹大笑道“这么简单的两个大字大哥二哥居然都认不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老三说的得意,完全没注意到老大老二逐渐变色的面庞,手指着牌匾道,“这两个大字,写的可不就是茶馆二字吗?”
何北也哈哈大笑。
何东面色极为难看,望着老三阴沉道“哪个要你多嘴,莫非我便不认得这茶馆二字?”
何南毫无畏惧,不甘示弱道“这却奇了怪了,你既然认得,为何方才又说认不出来?”
何北这时忽然插口道“三哥,大哥二哥这不是认不出来,是不想认出来啊。你想他二人在一个茶馆里面讨酒喝,这传了出去,那还得了?此事却是不宜外传。想我们堂堂风尘四侠,向来声名在外,可不能了这件小事,反堕了威名。”他一边说着不要外传,一边却又大声说着话,仿佛生怕别人不知似的。
白水看到这四人一阵好笑,心想这四人修为虽高,智力却不怎样,非但说话逻辑不通,简直就是东拉西扯,胡说八道了。
不过白水生性豪迈,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时见了四人这般浪漫天性,反生了结交之心,从怀中掏出自己从路上得来的一壶好酒,一手拔了壶塞,径直扔向风尘四侠,口中高喊道“酒来喽。”
白水拔出壶塞,登时酒香四溢。风尘四侠身为酒鬼,闻到酒香心中早已不耐,这时见一壶酒迎面抛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同时伸手抓向酒壶。
何东身为大哥,毕竟修为高些,竟第一个抓过酒壶,不管三七二十一,当下咕噜噜大口喝了起来。其余三人哪里能忍,一哄而上冲了过去,然后四人你一口我一口,只一眨眼功夫,一壶酒便被喝了个精光。
四人喝干了这壶酒,犹未尽兴。只听得他们齐声赞道“好酒!只可惜,分量却少了点。”
四人用衣袖擦了擦嘴,这才准备谢过送酒之人,但当四人看清楚来人面庞时,俱都大叫道“竟然是这小子!”
何北大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每次我们要找这小子,他就出现了。哈哈,哈哈。”
说话之间,四人已然将白水围了起来。
白水怔道“四位前辈是否认错人了,我与四位前辈素昧平生”
不待他说完,何东打断他道“就是你小子,万万错不了。”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