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声佛号从山林深处遥遥传出,声音慈悲而又威严。
声音落处,一位老僧缓缓步出。但见他手持数尺禅杖,身着灰色袈裟,身形高大,体态微胖,须眉皆白,面色却是红润康健,步伐更是沉稳有力。
老僧的脸本该慈眉善目,现在却仿佛被愁云笼罩,眉头微皱,目中愠色一闪而过,瞬间恢复平静。
老僧远远得瞧见白水,目光一凝,念了声佛号,缓缓道:“小施主在此多久了?”
“几个时辰了。”白水见这老僧慈眉善目,竟不由自主得生出了几分好感,就连回答也带了些许敬重。
却问老僧为何没有看到洪化天?原来洪化天倒地睡后,白水又惊又怕,又无处可去,只好跑到溪边,拼命地用水拍打着自己的面庞。水面上的死鱼早已被水流冲走,这时又从上游过来不少活鱼。一直到将自己的脸都打痛了,白水这才停了手,呆呆地坐在小溪边,望着水面发呆。直到老僧问话,他才缓缓站起。
老僧沉吟片刻,方才沉声道:“那你可曾知晓,这满林的虫鸟野兽,却是因何而死?”
白水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向了洪化天。
老僧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躺在草地上的洪化天,待他仔细看后,面色不由大震!居然是他!
老僧深深吸了口气,道了声佛号,朗声道:“多年未见,却不想洪施主的戾气愈发重了。”
洪老魔被人吵醒,不满得哼了声,指着老僧大骂道:“你这老和尚不好好在寺庙里待着,却为何跑来这里,故意扰我清梦?”
老僧听他说的难听,眉头微微一皱:“几十年过去,洪老施主的脾气倒是更大了。”
“什么洪施主白施主,”洪老魔须发皆扬,大怒道:“我明明叫老怪物,休要胡说。”
“这洪老魔莫非疯了不成,怎得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老僧心里想着,不由目光微移,将洪老魔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但见洪老魔满头乱发,胡子又白又长,杂乱无章得分布着。便连衣服,穿的也是大花长衫,脖子上更系着一个围涎,看起来无比滑稽。这时老僧几乎已可以断定,洪老魔定是经历了某些极其悲惨的事情,以致神志上出了问题。
老僧叹息道:“洪老施主惨遭不幸,了能着实同情。”原来这老僧名叫了能,正是正道三宗华严寺四大神僧之一的了能!
“然而天地孕育万物,自当众生平等,洪老施主人虽有恙,但枉造杀戮,却有违天道,终是不妥。”
洪老魔早已听得不耐,冷哼道:“你这老和尚,要打便打,哪里来的这么许多废话!”
“既然洪施主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衲不念昔日旧情了。施主小心了!”了能提了个醒,这才横举禅杖,向着洪老魔缓缓劈去。这一杖不过是出于试探,因此只使出了三分气力。
却说洪老魔看到了能出手,不怒反喜,大笑道:“来得好!”大笑声中,洪老魔右手变爪,竟直直向着禅杖抓去,“打架好,打架好,我最喜欢打架了!”
了能见洪老魔直直抓来,心下微惊,却不以为然:血肉之躯,如何挡得了住自己这伏魔仙杖!
不想洪老魔的手刚碰到禅杖,一股大力便倏然传来,刚猛无比。了能不曾想到洪老魔的气劲如此霸道,一时不妨,竟被迫得噔噔噔连退数步,方才卸掉了杖身的暗劲,内心不由一阵惊叹:“不想数十年不见,洪老魔的修为愈发精进了。”当下不敢大意,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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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怪不得了能。想那洪老魔修为本就略胜了能一筹,现下发疯之后,出手更不知轻重。了能出手试探,他哪里看得出来,自然只管全力应对。是以了能不察之下,吃了一个暗亏。
但了能毕竟名列华严寺四大神僧,一身修为非同等闲,后退之下虽惊不乱,微微一晃中稳住身形,内息略作调整,随即持杖而立。
洪老魔一招得胜,气势大涨,狂笑着欺身而上,轰隆隆拍出数掌。
了能身形甫定,气息未匀,洪老魔的掌影已汹涌而来。那掌影气势凛然,力道澎湃,竟像极了大海中突然而起的骇浪惊涛,咆哮着向了能呼啸而至。
了能处变不惊,一根禅杖从容挥洒,顷刻间便已划出了数道圈子,那些圈子却如同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将重重巨浪吸入其中,只挣扎了片刻,便消失不见。
洪老魔得理不饶人,掌势甫毕,又欺身而上,变掌为爪,朝着禅杖直直抓去,竟是又想去夺了能的禅杖。
了能哪能让他如意,冷哼声中,禅杖微微一斜,洪老魔的手变抓空了。他也并不气馁,又变爪为拳,向了能胸膛砸去。
了能这时早已回过神来,从容挥舞禅杖,将胸前护了个密不透风。
洪老魔一时无可奈何,当下展开毕生修为,与了能斗作一团。
两人俱是当代高人,修为相差无几,一时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洪老魔斗了数个回合,依然拿他不下,内心不由大怒。目光闪烁间忽然发现旁边有个碗口粗细的松树,心下不由大喜。
却见洪老魔大喝一声,双掌向树干齐齐推出,但听轰的一声巨响,松树应声而断。洪老魔大笑着将松树一把横抄在手上,然后高高举起树干,向着了能就是一扫。口中大喝道:“老和尚,吃我一扫!”
了能见他来势甚猛,知晓厉害,却不硬接,只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