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点头,自言自语道:“公主这笔买卖做得不亏,两位伙伴的性命,和国家大义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换就换了,这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好在这笔买卖对我们而言,同样可以接受,阿克雷德,咱们抓紧时间带着黑暗结晶去见皇帝吧。”
阿克雷德一直牢牢盯着尤里,既因为和昔日老友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而感到悲伤,又因为尤里选择了不可原谅的黑暗之道而怒火升腾。最终他收起圣锤转过身去,背对着尤里说:“看来这些年,你的战斗技巧同样也有不少进步。”
他接过路易斯手中的黑暗晶石,呆立了数秒,然后说:“尤里,这几次战斗之中你从未使用过黑暗天命,可见你曾经身为光明骑士的荣誉之心还没有彻底消亡。我向你保证,你在受到最终审判之前,绝对不会遭到任何虐待。”
尤里咽喉梗塞,他大脑混乱,一股酸楚直冲胸臆,他很想问问乔璐雅老师,所谓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把公主和阿克雷德当成朋友,可他们其中一位要把他当做交易用的筹码,而在另一位眼里,自己则是生死之敌。
尤里恍如深陷噩梦,用力摇头,用仅剩的一点清醒,大声问道:“公主如果要出卖我们,早就可以把我们当场戳穿,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做这种安排!”
维吉怒极反笑,嘴角微微吊起,答道:“好歹也同行一场。当面背叛,四目相对地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那样多不好看。”
阿克雷德和路易斯上马前往皇都中心街区,路易斯心情大好,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阿克雷德却心情凝重,沉默地握着捶柄,只觉得平时可以轻易挥舞的圣锤,今天却仿佛变沉了几倍。
路易斯笑靥如花:“等到神眷骑士大人回到临时分部,一定会大大地奖励我们的。说不定你可以捞个分团长当当,而我也可以升格,中阶祭司的白纱裙镶着金边,是由首都最棒的刺绣工房水云坊手工刺绣而成,实在是值得期待。”
阿克雷德勉强笑笑,漫不经心地答道:“是呢。”
“阿克雷德,你好像并不开心。”
“路易斯”阿克雷德低落地问,“如果芙萝拉公主不提出交易,近卫将军被黑暗侵蚀这件事,你真的准备高高挂起当没看见吗?”
“你说呢?”路易斯眨眼一笑。
“那为什么不早点表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咱们骑士团义不容辞的责任呢?”
阿克雷德心中的潜台词是,这样一来,恐怕尤里就不必遭到公主的无情背叛了。
虽然如今应该和这位老友划清界限,但当他回想起尤里原本那双陈恳而斗志满满的眼睛,在刚才竟然那般迷茫空洞,既有被别人愚弄的不甘,又有仿佛在拼命麻醉自己的不肯相信,甚至还有哀怜的祈求,祈求有人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玩笑而已,这眼神还是令阿克雷德十分心痛。
路易斯噘嘴说道:“阿克雷德,严格来说我们决定去见皇帝,没有拿到神眷骑士大人的许可就是自作主张。虽然做好事那位大人一定不会怪罪,但说不好也会被严厉地臭骂一顿。我也得需要一点好处来补足动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