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怀,你还在么?”
“我在……”
那狐魅温温暖暖回了一句,像是根本不知与她独处一室有何不妥,相当得不害臊。
贾裕一噎,都不好意思赶人,不对,是赶妖了。
贾裕双眼飘忽,她心里头还是有些惧意,等了一会儿,又问道:“还在吗?”
狐魅依旧回了一声“在”,听那声音,像是半点未动过。
贾裕绞着衣袖问他:“你不回去休息?”
“今夜风大,我忧心你会害怕。”
贾裕无语,这小妖竟是不明白,和大风相比,她更是怕他啊……
“我不怕风,你无须担心。”贾裕说道,赶客之意尤为明显。
清怀一再确认无碍,这才施施然离去。
贾裕虽看不到,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一步三回头的黏腻。她虽还是不适,却也舒了口气,耳坠这小妖收了回去,前天夜里的荒唐事应当是可以揭过了。
贾褒总是说,阿念会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直接。
贾裕觉得,阿姊是拐着弯说自己笨。
现在她觉得,她的确是挺笨的。
看着一早候在门外请安的“谢珧”,贾裕扯着嘴角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按理说,这小妖还算良善,被她撞见本身,又收回耳坠,理当逃去才对。可他竟还顶着谢珧的皮囊,当做无事般堂而皇之出入宅院。她竟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
看那“谢珧”行了一礼,嗯……很有谢家风骨。等“谢珧”脸一抬,贾裕一看便知不是谢家的种了,谢珧虽洒脱喜游,却是严守家训,面上往往不辨喜怒。以往这狐魅为了掩人耳目总是显出端正模样,如今露了马脚,便也不愿再装模作样了。
“谢珧”嘴角噙笑,一双凤眼似带勾般挠人心窝。
贾裕被那“贼眼”看得烧心,扫了身边一圈丫头,竟无一人发觉不妥来。
定是用了妖术,贾裕心下肯定。
“娘子,郎主又送来一对珍珠耳坠。”
小鬟捧着个匣子给她看,贾裕看着里头的“珍珠耳坠”,胸口一闷,险些要晕过去。
这时“谢珧”开口了:“我见阿母不喜欢之前那一副,就另寻了一副,希望能得阿母欢心。”
这根本不是喜恶的问题!
这公狐狸分明是故意抬杠!
她都说人妖殊途了。
果然公狐狸都狡诈……
贾裕快气哭了,嫁到谢家这么多年,她过得顺遂,还没有人这么作弄她。
“阿母不喜欢?”看她这副模样,“谢珧”很是“忧心”:“孩儿刚从老夫人那儿回来,老夫人还说阿母定会喜欢这一副耳坠。”
“谢珧”搬出了老夫人,贾裕想死的心都有,她当初怎会觉得这只狐狸纯良了呢?
贾裕抱着就义赴死的心情,对着小鬟点了点头:“收下吧。”既然过了老夫人的目,她不敢不收了。
贾裕将目光落在“谢珧”身上,神情与一开始已是大不相同,透着些许厌烦和冷漠。
清怀看到她这副模样,敛了敛笑意,怔忡了一会儿,复而笑道:“阿母喜欢就好。”
☆、第 10 章 修
果真不点透便说不通了。
贾裕不想再看到他,只说自己乏了。
“谢珧”知趣得起身,拂袖间去了沉稳,多了几丝fēng_liú轻佻。
贾裕不得不承认,这狐魅的举止倒是比谢珧还要出挑些。
“谢珧”行至门口,突然停住了,眼睛望向前方。贾裕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是一个外院的小丫鬟,迈着小碎步往她这处跑来。
小鬟见了,上前斥道:“怎么回事,行动如此莽撞,惊扰到主家怎么办?”
那小丫鬟陡然被喝,吓了一跳,泪含在眼里转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谢珧”走上前,噙着笑意问她:“慢慢说,不要急。”
小丫鬟看了眼谢珧,喘着气一字一字回道:“娘子的娘家人来信,让娘子回贾府,有事相商。”
“谢珧”回身看向贾裕:“莫忘了我说过的话。”言罢侧身走下台阶,一派fēng_liú俊爽,与平日做派大不相同,直看呆一众丫鬟的眼。
小鬟咽了把口涎,说道:“今日郎主越发古怪了。”
贾裕将那盒耳坠扔在一边,面若寒霜,这小妖真是过于放肆了。要不托个术士来捉妖?思想了许久,贾裕还是放弃了,她到底是对这类狐妖精怪是心软的。
她瞅着还在台阶下的小丫鬟,那狐魅方才盯着这小丫头半晌,也不知有没有个意头在里面。
眼波一转,她心头起意,顿时一乐。
“你唤什么?”
小丫鬟怯声道:“奴唤寅小。”
“寅时生的?”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