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那道神魂称老祖为“爷爷”,看来关系匪浅,自己从前又对老祖那般言听计从……君宛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要逃,她一定要逃,她绝不能就此殒落!
拖着虚软的身子走出洞府,看着峰顶依旧高悬的明日,山石间依旧漫卷的白云轻雾,这派千百年不变的平静景象却君宛烟心中突地一沉。
她……能逃到哪里去?
漱月已早与她无干,任同不过是见风使舵的小人,毛团也早被那道神魂收服,在紫霄之中,她又何曾有一真心相待之人?
就连本该最亲近的妹妹君凝雪,也因为先前那道神魂想要攀附普照而决裂……
思及至此,君宛烟只觉全身力气就好像在刹那间被抽空了一般,顿时连退了几步,靠在一株松树上方才稳住身形。
“对了,暗影,还有暗影。”如同溺水之人抓着一根浮木一般,君宛烟匆匆忙忙地祭出一柄飞剑,正要踏足其上离去,识海间却随着一记重击而传来熟悉的撕裂痛感。
“……暗影……”只来得最后将那名字重复了一遍,她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爷爷,嫣儿这是怎么了?”随着软倒的身子下一刻又重新站直,“君宛烟”眼神重又变得天真无邪起来,自语般地问道。
除了风掠过树梢传来的沙沙之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可片刻后她却像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一般,笑弯了双眸:“嗯,嫣儿保证以后的乖乖的,再不睡觉了。”
身着紫白衣袍的身影,踏着轻快的步子,很快又消失在了洞府之中。
……
苏长宁再见到宇文成周时,果然他身周的气息都已一变,合于自然的天地之机不可自抑地外形,正是初成金丹的象征。
“师兄,看来这一声‘恭喜’,长宁是可还给你了。”
宇文成周此时眉间已没了从前那股如影随形的沉郁之气,神色疏朗洒脱,使得原本虽清俊却始终仿佛蒙着一层灰雾般的容色看起来更为光辉灿然,倒是堪与漱月相颉颃了。
她与素离那时的担忧,看来都是多余的。
素离搁了手中茶盏,也是笑道:“成周的结丹大典正可与长宁一同,为门中省下不少灵石,到时莫忘了向简师叔讨赏去。”
苏长宁与宇文成周相视一笑,齐声答道:“师尊教诲,弟子必不敢忘。”
那边玉容真人听了,便插口道:“你们倾宫如今一峰三金丹,还打着这般见不得人的小算盘,叫外人听去了,还道我紫霄如何穷酸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是忍俊不禁。
这里才说穷酸,那边真正的富户便来了。
普照天君出行,照旧是十分的排场,净水洒地,茵蓐层叠漫卷,还有那自不会少的女修结队相迎。
所不同的是,这次他身后多了一名同样盛装打扮的金丹女修跟随,格外金碧辉煌的衣饰在身周那些身着薄纱女修的衬托之下分外醒目。
而那张与衣物相形之下有些黯然失色仅堪称清秀的脸,对于紫霄众人来说,都不陌生。
普照在众女修的簇拥下振衣上座,这次倒也不管宇文成周坐在哪一方了,只道:“这位成周失散多年的亲侄,诸位想必并不陌生。”
除了玉容、素离、苏长宁等早就知晓的,其余真人见状心中都各有感怀。
没想到这君宛烟运道如此之强,从前大出风头时不说,如今落魄了,却能攀上一个化神天君的血缘先祖,看来又是她翻身的时候了。
觉察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君宛烟”坦然受下,甚至还笑了笑。
已寻到君宛烟,普照此间事了,便直接说道:“成周不愿随我回无极门便罢了,宛烟我定是要带走的。”
说着他便将目光移向简真君与冲和真君:“如何?”
话里像是征询的意思,可语气却全不是那一回事。
不过看“君宛烟”千肯万肯的样子,简真君与冲和真君自然也不会拒绝,此事便如此定了下来。
普照当即不再多留,带着“君宛烟”与那些女修便迤逦而去。
目送三乘金龙所引的华贵车辇消失在云端之中,苏长宁莫名地觉得心头一松,仿佛什么长久以来的无形压制消失了一般。
而此时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随着三龙金辇的远去,突地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乌云压顶,电光间闪。
就在众人以为将有一场风暴袭来时,天幕却又很快恢复了晴蓝,重新洒落的阳光之下,唯有数个半是透明的细小漩涡一闪而逝。
苏长宁重新投注到已恢复平静的天空之上的目光,到底多了几分探究。
……
入夜的紫霄山脉,峰峦皆披着一层月色银辉,静立在深蓝天幕之下,除却时而响起的鸟鸣猿啼,再听不见一丝其余声响。
此时,一道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般的人影,借着沉黯的夜色,仿佛融在空气中一般,悄悄潜入了樊桐峰一处洞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