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脸,难受道,“臣妾爱你,可是陛下,陛下从头到尾,您可曾敢对臣妾,说过一个‘爱’字?”
“宝儿,”成帝慌了神,只紧紧地抱住钟情,却一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笨嘴拙舍地慌乱解释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你的什么啊?”钟情自嘲地勾了勾唇,边哭边笑道,“我是你的宠妃,满宫上下都知道,全洛阳城都知道,永寿宫的钟妃,是陛下的宠妃,宠妃……”
——一个出身卑微、只靠着皇帝的宠幸走到如今,应该对皇帝感恩戴德、贴心贴肺,并且被众人艳羡不已的宠妃……可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宠妃”罢了。
皇帝喜欢时,那是妃子,皇帝不喜欢的时候,那就是一个主人抛到一边的宠物罢了。
古往今来,那么多的美人,皇帝宠爱至极、捧到手心里的,也比比皆是。但能长久的,又有几个?多的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更多的是“以色侍君,色衰则爱驰”……
第129章 真心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 独取一瓢时, 她们应该感恩于帝王的专情……可说到底, 她们也不过都是那几分之一罢了, 地位巨大的悬殊之下, 钟情从不敢奢望自己十分的真心, 就能换得对方十分的真心……她真正无法忍受的是, 他们之间都走到这一步了, 成帝竟然还会疑心自己对他的真心。
成帝在说出那句“可见你心里,如果当年有的选的话, 肯定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宫的吧?”的时候, 心里又是在如何地想着钟情的呢?
诚然,钟情后来那么大的反应,说出那么些绝情绝义的话来, 自然也有被问到词穷, 恼羞成怒的成分在里面,但最关键的,还是当那抹词穷的恼羞成怒撞上了心底深处那一直催眠自己不在乎, 就似乎真的不在乎、不存在了的委屈与不平。
不是不甘心,只是不平衡。
这种不平衡, 却是与地位宠爱无关, 倒也更不是说钟情认为我都那么爱你,你应该再如何如何地优待我才是对的……更多的, 则是一种类似于, 我爱你, 从前世到今生,两辈子,我都从未更改过心意——即使我不愿意承认,即使我自我催眠,即使是在我还以为我们的孩子上辈子都惨死沙场的情况下……只要你一对我好,我便立马毫无抵抗地撕破了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誓言,即使是在以为僖儿早死的时候,我还是拼命拼命地为你找借口,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自己的大意和幕后之人的险恶上,为你提心吊胆,为你百般担忧,为你牵肠挂肚,愿意为你毫无原则和底线的退让……
我承认、屈服于自己的爱,为它而坚强,为它而懦弱,也不奢求从你那里收到同样的对待,可是你,你怎么可以,就那么轻易地,就连我的爱,都一并猜疑了呢?
钟情觉得很委屈,这委屈里,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悲凉。
“对不起,是朕错了,”成帝紧紧地抱住钟情,诚心实意地与她道歉道,“朕以后,绝对再不说这些混账话了。”
“朕就是嫉妒、吃醋……朕只要一想到当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失去你了,再一想到倘若那样,宝儿现在还不知道在谁身边呢,朕一想就觉得完全受不了,就克制不住地妒忌,克制不住地阴暗……朕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对不住,宝儿,朕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陛下吃醋?”钟情觉得很可笑,“陛下您当真分得清吃醋和猜忌么?……陛下后宫里这么多的佳丽,臣妾可曾说过什么?”
“朕又是三岁小孩子,自然分得清楚,”成帝听钟情竟然把自己对她的心思想到了“猜忌”上,顿时也很郁闷了,闷闷不乐地与钟情分辨道,“猜忌是,朕怀疑起了这个人,便是最好不用、或者少用他了,朕自己心里才舒服。吃醋才不一样,吃醋是,朕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朕不会生宝儿的气,而是要更加倍得对宝儿好,这样才会觉得舒服了。”
“宝儿说自己从不吃醋,”成帝几乎是有些委屈地把头磕在了钟情的脑袋上,闷闷道,“难道不正是因为此,才更让朕觉得,朕在你心里……”
——是可有可无的。
不过这话,成帝现在是再也不敢说出口了。
“陛下这是什么强词夺理的话!”钟情生生地被气笑了,“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尽力去讨他欢喜、让他高兴、让他舒心、只要他喜欢、他高兴,便一切尽可安好了么?”
“为什么要去把自己的爱,当成一种包袱和负担压在对方身上,再去反过来要求对方对自己该如何如何呢?……那这样的爱,到底是你爱那个人,还是你爱着那个爱那个人的自己呢?”
“对父母、孩子或者旁的其他什么人的喜欢可以是这样,”成帝极不认同,反驳道,“但男女之爱不可以啊,朕喜欢僖儿,喜欢慜儿、琚儿,只要孩子们高兴,朕自然无所谓旁的什么……”
“可是朕对宝儿的爱,是独一无二的,是绝对不允许再有另外一个人插进来的存在,自然会希望在宝儿心里,朕也同样是那仅有的唯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