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修站在长亭上,浓眉轻挑,俯视四美:“你们四个,刚刚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林绰幽幽醒来,趴在地上,体若筛糠,结结巴巴地说:“妾身,妾,身,什么,什么也没有看到。”
其他三个人只剩了磕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俊面一丝冷笑:“怎么能说什么也没有听见呢?若皇后娘娘问起这个贱婢,你们难道就没有听见她说她是皇后娘娘派在王府的眼线吗?”
林绰毕竟年长几岁,立刻明白了南宫世修的意思,忙不迭地说:“是是是,是凤儿陷害王妃娘娘不成,反而诬陷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陷害王爷和王妃,王爷恨她不该污蔑皇后娘娘,所以才,才砍了她的四肢,特地留她的嘴巴为自己申辩的。”
“哼,算你聪明,还不下去!”
四美跌跌撞撞仓皇离去。
几个侍卫指着地上生不如死的许凤儿问:“王爷,如何处置?”
“活着吗?”
“活着。”
他略思忖,点手唤来身边的亲随,附在他耳畔低语几句,亲随点点头,转身,点手唤四个侍卫拖着许凤儿下去了。
“走吧。”大手伸向长亭内面色惨白的她。
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氤氲星眸。
缓步走过他身旁,只觉得寒气逼人。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自从回到平京城,她和他,心中都没有了昔日的平静,白云霓就要进府,以和她平起平坐的身份进入王府。
何尝是他所愿?
“你怪我手段太过毒辣是吗?”疾步过去,大手抓住皓腕。
“杀人不过头点地,王爷何必要如此凌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侧目,凝视他。
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黑眸如刀:“你若是白霓裳,难道没有见识过白云霓凌虐下人的手段吗?若是寻常办法,你确定真的可以震住你那个姐姐吗?!”
不能。
语塞。
星眸落在张灯,淡淡的问:“日子已经定了,王爷还不准备准备吗?”
“有你准备就好了。”
心中划过一抹伤痕,唇畔不自觉凄然,屈膝,万福:“是,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只记住七个字,待之以礼你为尊!”大手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握了一下,转身。
凝视他的背影,轻声:“也请王爷牢牢记住,我是萧墨离,大羲朝从今后再也没有白霓裳这个人。”
身形凝住,缓缓转身,黑眸凝视她美丽的小脸,一字一句:“好!本王记住了,你是萧墨离,若有朝一日你愿做回白霓裳,本王也一定会让你堂堂正正做回白霓裳!”
心,激荡。
眸,明亮。
相视无言胜过千语万言!
转眼,到了南宫世修迎娶白云霓的日子。
一连三天,南宫世修都没有来她的西暖阁,她知道,朝事繁忙,所余,未来的云王妃占住了他所有闲暇时间。
自从许凤儿被做成人彘,王府里一下子安静了。
苏皖和林绰都很安分。
这三天,大概是她重回大羲后过得最安然的三天。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明日,就是南宫世修迎娶白云霓的日子,傍晚,她神色恹恹地倚在窗前内红艳艳的天空和喧闹的笑声,明日,那里就是白云霓和南宫世修的婚房了。
不曾察觉泪已经湿了衣襟。
红婵立在她身后,不知该如何劝解,只有暗自伤心。
夜深人静,她才睡着,南宫世修悄悄进了房间,红婵正在打盹,才睁开眼睛,南宫世修示意红婵不要说话,为她掩好被角。
默然凝视她的小脸,直到三更天更鼓响罢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背对红婵:“红婵,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红婵点点头,不解地瞧瞧睡着的她,又看看门口的王爷,不明白这两个明明互相牵挂的人怎么就这样别扭。
五更天,她坐在梳妆台前,红婵服侍她梳头化妆,小丫头噘着嘴巴,不满地嘟囔:“王爷真是的,他迎娶侧妃还要小姐去张罗。”
“红婵,你一定要记住,白云霓和我平起平坐的正妃,不是什么侧妃,日后说话再不可这样没有分寸,还有,没有我的吩咐,你绝不半步,记住了吗?”小脸凝重,透过镜子再三嘱咐红婵。
相处近半年,红婵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多的亲人了。
今天的她特意梳了如意高寰髻,头上凤冠闪烁,一只镂空金簪斜插发鬓,一袭朱色勾勒宝相花纹礼服,脚上穿一烟缎攒珠绣鞋,她要盛装主持南宫世修和白云霓的婚礼,更要压下新娘的风姿美貌。
照照镜子,问红婵:“红婵,这样还行吗?”
红婵张大了嘴巴只是频频点头,大眼睛闪闪发光:“小姐,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吗?不不不,小姐比仙女还好看呢。”
她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好看又有何用?女为悦己者容,她,何来知己欣赏花容月貌。
“就你这个丫头嘴巴甜,走吧,咱们去看看王爷的新房收拾的怎么样了?”她起身,手搭在红婵的手上。
主仆二人摇摇摆摆出了西暖阁,留下一路的惊艳和叹羡。
红婵也不由自主仰起头,挺直背。
今天,她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烛跳跃,一团喜气,她亲自检视一番,见并无不妥,才问门口的老嬷嬷:“王爷呢?怎么还没有来?”
“回禀王妃,奴婢不知。”
她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