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诡异地凝固了,铁链接连不断地旋转着,牢牢锁住了周甄。
周甄保持着一个奇异的凌空动作,被陈星与由多联手,就这么制住,睁大了浑浊的双目,怔怔看着陈星。
由多以锁链一振,周甄的鹿角杖顿时脱手,倒飞出去。
岛上的缚龙阵光芒逐渐暗淡。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在?”陈星冷冷道,继而怒喝道:“出魔!”
由多将铁链一拖,陈星手中光芒万丈,按上了周甄的额头!
车罗风等人从密林内冲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周甄不断挣扎,却逃不脱锁链捆缚,全身怨气如狂风扫迷雾,被心灯不断驱散。
陈星按上周甄额头的一刻,刹那间就像为冯千镒驱魔一般,无数错乱的记忆涌入了脑海。
一月,天寒地冻,寒风吹过了大草原,温柔地吹过敕勒川。
“找到了么?”十五岁的车罗风俊秀明朗,终于盼到周甄归来。
周甄摊开手掌,手中是四根金鸟的翎毛,长短相仿。
“我追了上千里路,在祁连山巅找到了它。”周甄答道。
周甄的手臂上还带着被岩石划伤的血迹,车罗风眼中一亮,笑着接过,低头继续做他的羽冠。
“找了这么久,”车罗风明显对周甄有点不满,“一去就是半年,找不到就算了,就不能送个信回来?”
周甄没有说话,一身衣服已破破烂烂,被晒得黝黑,仿佛脱了一层皮,笑着在帐篷中坐下喝奶茶。
“你喜欢就值得。”
“希望来得及。”车罗风找出一顶未完成的羽冠,将金鸟闪耀的羽毛插上去,周甄忽然有点不安。然而不多时,车罗风却把羽冠上的其余翎毛纷纷扯了下来。
“不行,”车罗风心烦意乱道,“其他羽毛配不上金鸟翎,来不及,赶不上他接任大单于了。”
周甄沉默,车罗风仿佛察觉了什么,扔下羽冠不管,未完成的作品就这么被随手抛在一旁,弃之不顾,车罗风继而匆匆出帐。
周甄安静地坐在帐篷中,陈星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周甄?”陈星说。
周甄起身,走出帐外,浑身散发着黑气,低声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柔然人的营地外,远方一名翩翩美少年策马而来,正是半大少年的项述。
“述律空!”车罗风正等候着他。
“周甄回来了吗?”项述喊道,“让我还派人一顿好找!”
车罗风回头,看了眼帐篷前的周甄,项述也看见了。
“周甄,你究竟做什么去了?”项述远远道,“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出席我的继任礼了!”
车罗风说:“我们这就去!快啊,周甄!”
天地间的雪越来越大,周甄离开营地,走向敕勒川下。
车罗风背着盾牌,敕勒川人纷纷上山滑雪,车罗风冒着风雪,喊道:“安答!”
十五岁的项述正在与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儿玩,让他们猜自己哪只手里有糖,闻言朝车罗风望来。
车罗风拍拍手里盾牌,看着他。
项述摊开手,把糖给了小孩们,转身离开,车罗风当即追了上去,在敕勒川的那棵古树下,车罗风拦住了项述去路,有点紧张,表情竟像个小孩般不知所措。
“滑雪。”车罗风终于说出了口。
项述带着不明显的笑意,答道:“不去。”
车罗风依旧执着地拦在他的去路上,眼睛有点发红。
项述出食中二指,点在车罗风的肩头,轻轻推开了他,又拍了下他的肩膀,在他耳畔说:“不去,你是我的安答,不与安答滑雪。”
与他错身而过时,项述似有深意,朝来处一瞥。
周甄快步追了过来,犹如被侮辱了一般,沉声道:“述律空,我要与你谈谈。”
项述却翻身上马,走了。
车罗风低头,看着手里盾牌,没再说话,继而将盾牌扔到一旁。
周甄接过,握住车罗风的手腕,认真地说:“我带你去,你将我当作述律空。”
车罗风抬起眉眼。
漫天的雪花忽然温柔地散开,化作帐篷里火盆燃烧扬起的白灰,远方传来隐约的饮酒作乐之声,上身赤裸、围着兽皮袍、酩酊大醉的周甄,将满脸通红的车罗风按在榻上,彼此都喘着粗气。
陈星:“……”
“他现在是大单于了……”周甄低声说,“他不要你,殿下,他不要你!”
车罗风醉得两眼通红,眼神直直地看着周甄,周甄先是解下自己半身兽袍,现出修长健美的身躯,开始撕扯车罗风的武袍,粗暴而直接,犹如一匹公马压着另一匹。
“给我……给我,”周甄说,“我才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死啊,殿下!”
陈星尚是第一次看见这等场面,没想到在周甄一生的执念之中,竟是留下了如此震撼的念头,周甄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