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闲是声音大脾气大,但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场妥协。
唐子衣如此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长长的眼睫微垂,漂亮的眼睛里,一抹黯淡划过,快的连沈闲也没看清。
只是等唐子衣再抬头时,又是那一副高贵冷艳的表情,“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什么?”沈闲愣了一下。
“我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唐子衣扬唇笑了,“你大概不知道,当年我被宫翎捡回去,他教我的就是怎么用自己的美貌去钓男人,我本来就是没有男人活不了的人,尤其是在五年前,裴凤桐欺骗我以后,我更是不会再爱任何男人了,现在……也不过是没办法,我弄丢了沐千樱得罪了你们龙盟,连叶落茗都不帮我,如果我不再找一个靠山,谁知道结果会不会是被你们龙盟的人杀掉呢。”
沈闲因为这番话气得攥紧了手心,“唐子衣!裴凤桐是怎么掏心掏肺对你的,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感动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感动是什么?”唐子衣嗤笑反问,“感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麻烦,既然没有了龙盟的庇护,当然要再攀高枝了。”
“裴凤桐哪里不如宫翎!”
“奇怪了,”唐子衣笑意冷艳地斜睨沈闲,“我退出了,你和展筱雅不是很有机会吗?哦,对了,你是男人啊,裴凤桐就算是得不到我,也不会自降身份去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你没机会了,至于展筱雅,那种男人婆一样的女人,裴凤桐大约也是不会喜欢的……”
“唐子衣!”沈闲愤怒的眼睛都红了,“你好,你很好,你给我记住!”
“怎么,你想对我动手?”唐子衣就笑了,“你的医术不错,可如果打起来,你能打得过我吗?”
沈闲五指一松,满是蓝色药剂的小注射器就握在了手里,看着唐子衣的脸,真是恨不得杀了她算了。
唐子衣可以小看沈闲的身手,但她不敢小看沈闲的药剂。
沈闲向来不是花羽茜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但他这一次,是实实在在动了杀机。
千钧一发,就在沈闲考虑该怎么让这个死女人消失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裴凤桐的声音。
“住手。”
清朗温雅,这个声音让沈闲不由得一惊,转头往后看。
裴凤桐果然就站在身后不远处,那双眼睛里,黑的犹如浓墨,沈闲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你冲过来推开德尼的时候吧。”唐子衣淡淡的笑。
“你明知道他在身后还说那些话!”沈闲质问的低吼,“你想逼死他吗?”
“堂堂龙盟的**oss,怎么会是我能逼死的,”唐子衣缓缓移开目光,笑得冷淡,“你想太多了,很多事情原本就该早早说清楚,不过现在也不算晚,现在你们听见了,以后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打扰我?”
“你——”沈闲一怒。
“沈闲,”裴凤桐忽然开口,声音幽远平静,犹如温水,不起波澜,“回去。”
“……是。”沈闲咬咬牙,再看向笑盈盈的唐子衣,“你最好祈祷沐沐没事,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沈闲走了,裴凤桐看着唐子衣身边的德尼,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来把一张薄薄的纸放在了桌上。
“这是养胃茶的配方,以后……”裴凤桐抬眸,看向唐子衣,“多保重。”
在唐子衣错愕的目光中,裴凤桐转身走了。
“裴……!”唐子衣死死咬着唇,没有再喊出声。
她已经选了一条对所有人都好的路,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回头。
直到裴凤桐走的很远,直到裴凤桐背影消失,德尼才缓声开口,“你哭了?”
唐子衣怔怔地抹了一把眼下,什么都没说,拿起了张薄薄的纸塞进包里。
“你爱他?”德尼毕竟是个法国男人,对爱情,热情又看得开。
“关你什么事?”唐子衣冷冷的问。
德尼耸耸肩,“你们不合适。”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这句话,唐子衣已经听得快烂了。
你们不合适,你们不合适,你们怎么样都不合适。
那到底,谁和谁才是合适的。
合适不合适,又是有谁来界定的!
“火气别这么大,”德尼一点也不介意被唐子衣泼了咖啡还看了这么一出,居然还敢坐在唐子衣身边,笑着说,“我不但知道你们不合适,我还知道,你们完了,就在刚才。”
那个看似温雅的男人,其实气势非常强,德尼甚至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但他看得出,那个男人眼睛里是没有光的。
或者说,在刚刚,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那个男人,是真的放手了。
“随便。”唐子衣闭上眼,“我不缺男人,没有了他,还有别人。”
“比如,宫翎,再比如,我?”德尼亲昵的用手指去轻抚唐子衣的脸颊,爱不释手。
啪。
唐子衣打掉他的手,冷冷看他,“我是为了宫翎才不要他,你以为你会比宫翎重要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德尼迷恋唐子衣的冷艳傲气,“我最喜欢,从别人手中抢礼物了。”
……
明月湾的秋家别墅。
夜晚的明月湾宁静美好,海浪轻轻排击沙滩,别墅在椰林中遗世独立。
凌晨两点半。
叶落茗在秋亦寒怀里,睡的正沉,忽然眉心一蹙,在瞬间睁开了眼睛。
眼中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