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要休息。站了一会儿,他对老人说:“我改天再来拜访。”
“好。你好像没睡好,一大早吵醒你,是我糊涂了。”老人见梁晋眼里有红血丝,说道。
梁晋笑了一下,“没事。何老,我走了。”
“好好好,你去忙你的吧。找机会再叙叙。”
梁晋从医院出来,又回了公寓。他得补眠。但躺在床上仍然睡不着。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失眠了。
他起床走到客厅,拿起遥控板开了电视。新闻台正播报国外新闻,头条就是悉尼的暴风雨。当地时间昨天下午五点,一场剧烈的暴风雨席卷悉尼。城市道路被水淹没,店面招牌被卷得到处乱飞,最后落在地上,沉入积水里。机场的候机楼被水淹没,机场到处是积水,机场暂时关闭,几十个航班受到影响。而据天气预报称,第二天的暴风雨将比头天下午的更强烈。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今天,悉尼还有暴风雨。梁晋皱着眉头。他拿手机查询北航从悉尼到北城的航班,是取消状态。
尤珠珠滞留在悉尼,不知什么时候能返航。
梁晋耳边回响着尤珠珠说的话。
“不知为什么,我心情不太好,还感觉有点累。你暂时不要给我打电话,以免我发脾气。”
“暂时不太想听到你的声音。”
梁晋感觉到心烦意乱。
电视上轮播着悉尼的暴风雨。
梁晋坐在沙发上发呆,每次回神时看到的画面都是那个城市经过暴风雨肆虐之后的狼藉。
后来,他终于睡着了。他背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着眼睛。
“我是中国北航最年轻的女机长尤珠珠。”
“我是中国北航最漂亮的女机长尤珠珠。”
他梦到了她。梦到她刚执行完飞行任务又万里迢迢飞到多伦多来找他,她说她想见他;梦到她等了整整两天等到那瓶冰酒,他和她在房间里喝冰酒,外面星光璀璨;梦到在伦敦,她戴着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具用流利的英语问“先生,你在想我吗”,以及她戴着面具吻他;梦到她在多伦多度假遇到同性恋庆典,她被困在人群中,他牵着她冲出重围,她紧紧抱着他的腰;梦到在威尼斯,她从一艘贡多拉上跳到他的怀中;梦到他和她一起穿越雷暴;梦到她迫降撒哈拉沙漠,他开车在沙漠里找到她,在车上的缠绵……
最后,梦到她被困在悉尼的暴风雨中,她说她不想再见到他。
梁晋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新闻频道翻来覆去地播报着那些新闻。但他没有换台,就那么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
最后,他把手机摸出来,在通话记录里找到尤珠珠的名字,手指一点,看着那个“拨打”选项,耳边又响起她说的话:暂时不太想听到你的声音。他选择了发信息。
“注意安全。”
*
尤珠珠房间里的玻璃重新换过了。此刻她正坐在酒店的电视机前,关注着天气变化。她收到了梁晋的信息,简简单单四个字。她没有回复,觉得没什么可回复的。
电视里面在播报头一天的暴风雨过后的狼藉,以及各个行业的损失。
节目最后,又持续播报下午可能发生的比昨天还强烈的暴风雨。
因为□□风雨,机场仍然暂时关闭着,怕是得等真正风平浪静的时候才会开放。
“昨天有人去海滩冲浪,被暴风雨卷走了。”吃饭的时候,秦瀚说。
陆飞说:“知道有暴风雨还去,活够了。”
尤珠珠接话,“这几天,你们也哪儿都别去。”
围坐在桌边的机组人员都笑着说:“尤机长,你放心吧。”
不执飞的时候尤珠珠是不管他们的,只是跟他们提个醒。
“下午还有□□风雨,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强。”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议论着。
还有人说:“滞留了一天就开始想家了。”
*
预计的□□风雨果然来临了。北航机组人员继续滞留在悉尼。
又过了两天才彻底风平浪静。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国际机场重新开放。尤珠珠他们终于得以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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