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得子,这个还刚刚会走路的孩子是家中的宝珠,蔡伯的心肝宝贝,他最喜欢哭,一天到晚,这哭声不来个十遍,那是这小天王心情大好,今天这哭声居然一次也没有,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果然,直至夕阳西下,蔡伯仍旧未回。
芽芽看见甄昊在发呆,立刻笑得开心:“小白,姐姐说你的衣服坏了,她帮你修一下。”
南南脸上有渴求:“哥哥,我替你缝一下吧。”
甄昊摇头:“我自己可以的,”好在他既能缝补也能煮饭烧菜。
就算蔡伯不回,有人在还是要生火煮饭,等到甄昊躺到床上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黑灯瞎火,这样的夜里,除了睡觉是没有别的事能做的。
他已经累的全身发酸,在天还算亮的时候,他查看了自己做的记好,算了算正好十七道划痕,也就是说距离他来到这个村里已经有十七日了,半月有余。
甄昊想起自己新到的那几天,日子过得是战战兢兢,未知带来的无限恐惧让他越想越多,第一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甚至不敢闭上眼,蔡老伯的模样虽然是笑容可掬,蔡母看起来十分慈祥,但他还是忍不住猜测所有人的意图。
第二日、三日、四日……晚上睡觉,甄昊只有紧握金鳞刀的时候才能安心,他不想伤人,但他只能做好恶劣的打断,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好在一天天下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三日,蔡伯终于带着孩子回来了,他满面愁容,一句话也没有说,屋子本就不大,甄昊看着蔡伯抱着孩子,看见妻子,两个人就开始哭。
南南端着饭给父亲,她一靠近,男孩就开始哭,她本就紧张,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手一颤,没有抓紧,饭碗就打了个轱辘,汤汤水水,泼洒了一地。
“要死了你!”迎接南南的是一个大嘴巴子,狠命的打了好几下,南南压根就不敢哭,她被踩在地上,父亲一边骂一边要去棍子,母亲的谩骂与辱骂声也不迭地响起。
再这样下去,南南肯定是要被毒打一顿的,甄昊冲进来,就看见南南栽在地上,脸上全是尘土,谩骂声极其刺耳,甄昊看着她的脸,眼圈红了,他上前拉起南南,南南瘫坐在地上,似乎吓得魂都没了。
甄昊放开她看向蔡伯,他刚要说话,蔡伯的下一个耳光就直接落在他的脸上,这样用力的一扇,不过一下就打得得他眼前发白,他尚且吃不消,更别说南南,更别说还要拿棍子,这样打下去,等蔡伯消气了,只怕半条命也是去了。
蔡母赶忙出声道:“芽芽,快把客人拉出去!”
甄昊看见南南被蔡伯一把抓起,蔡伯不高,但他抓起南南,犹如鹰抓小鸡,他拎着棍子,南南吓得一动不敢动,甄昊高呵一声,蔡伯一愣,甄昊将他一把推开,他将男孩从蔡母的手上夺过,“还要动手吗?打死南南你就不气了?”甄昊冷眼看着众人。
“你……”唯恐甄昊对儿子不利,蔡伯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愤怒而哆嗦着手。
甄昊也觉得紧张得头痛,不过他不害怕,他已经不是刚来的那般了,虽然他还能握剑将人一剑封喉,但蔡伯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将孩子抱紧,看着他:“阿伯,该歇息了,孩子也要睡了。”
甄昊将孩子放在南南的手中,朝蔡伯道:“南南会照顾好弟弟的,”南南已经是满脸泪痕,甄昊突然感到幸运,他是一个成年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不,也不是这样,如果是华阳藤,她就不会受这样的苦,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无力。
甄昊一夜未眠,次日,蔡伯又出去了,甄昊和芽芽一起出去,南南依旧去洗衣服,看起来什么发生过,好像都没变。
芽芽受了惊吓,这几天都不怎么爱说话,甄昊看她,芽芽虽然年纪小,但是活泼开朗,可见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家庭关系是和谐的,虽说穷人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大家都一样穷,蔡伯不坏,即使相处的时间不长,这点甄昊还是知道,但蔡伯大怒,可见是家中出了事,最小的弟弟病了,而那个男孩可是这个家里的命根子。
朝夕相处,甄昊知道蔡伯一家并非恶人,他很感激南南给他的照顾,他也想帮帮她们,可对于这个生病的孩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是华阳素,也不是墨不渝,他能想起一些发烧发热时该用的草药,但他也不敢确定能好,一个不好,结果可能还会更坏,吃错了药更麻烦。更何况就算他能确诊了也没用,因为没有药,药材不比野草满不会随处可见满地都有,况且这种山野,有野兔野松鼠,当然也会有蛇。
普通人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生病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因为小病拖成大病,而哪怕他想破了头,他能做的也太少了,这样的村落,虽然宁静,但也落后,这个孩子能活下来吗?
太阳依旧东升,这天是一日亮的比一日早了,蔡伯又早早出门去了。
甄昊再出门的时候,心里就多了一件事,然而对于满地的绿草,甄昊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得不放弃了,他只能祈求姜嬴的人能早一点将他找到,这样孩子就有机会得救了。
到了晚上,就是哭泣声,哭得人揪心,孩子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脸颊是红扑扑的,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一夜都是辗转,众人难眠,到了早上鸡叫更早,依旧得起床,像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