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英雄,裴将军性命已无忧,安某深感欣慰,胡姬酒肆还需安某回去打点,安某就此作别,改日再请各位到酒肆一聚。”
公孙大娘连忙向他道谢,郑以为出门相送,阙浪也准备出去,但花想容的一个眼色,一个指令,又让他停住脚步。
“阙公子,我们去看看参汤熬好了没有。”
两人随即往厨房走去。
而郑以为送安禄山送到了门口,就向安禄山说道:
“安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安兄可否应之?”
“喔,郑大官人请讲。”
“小弟见安兄的这把琴制作精良,音色纯正,实乃琴中珍品,小弟对音律颇有喜好,安兄可否割爱几日,将此琴借我把玩几日?小弟定当小心看护,届时再完璧归赵。”
安禄山一听他要借琴,顿时面露难色,这把琴,他可不想借给任何人,于是他向郑以为说道:“郑大官人,并非安某吝啬,只是此琴乃我父亲传予安某的传家之宝,今日情况紧急,安某方才带出,实在不便借予你,郑大官人若喜欢琴,小弟明日命人送十把好琴至府上,这十把好琴,均琴中精品,定不会让你失望。”
郑以为见他不肯借琴,也不便再勉强,就命人驾自己的马车送此三人回去。郑以为在春申毒拔剑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其他乐器均有损伤,唯独安禄山带来的琴没有丝毫影响,他就断定此琴必定是一把绝世好琴,再加上昨日听过孟浩然的描述,他心里觉得,此琴莫非就是失传多年的“印度七弦琴”,于是就向安禄山借琴试探之,安禄山的拒绝让他加重了这份猜想。
花想容带着阙浪往厨房走去,短短的这一小段路程,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用心交流,昨夜、今夜是否还会有更漫长的等候,两人都不清楚,用眼角的余光恍惚看到身影,仿佛仍在回味刚才的浅斟低唱。
刚走到厨房,只见佣人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两碗参汤,两人同时说:“我来。”
阙浪的右手就碰到了花想容的左手,这可是这两日来两人的第一次接触,花想容顿时把手缩了回去。
那佣人也不识趣,说道:
“二位是尊贵的客人,怎能让二位代劳。”
说完就径直地走了,只剩二人,阙浪看着花想容,花想容即刻把目光转移开,阙浪也感到不好意思,小声咳嗽一声,花想容会心一笑,问他:
“公子为何咳嗽?”
“呃,天气较冷,阙浪一时不适。”
“习武之人也会不适?我看,公子应是有心事未了,忧郁而咳。”
“呵呵。”阙浪显得木讷,不知如何应她。花想容继续挑逗他。
“公子晚上欲在何处住宿?”
“漂泊之人,四海为家,随便有个地方可遮风雪即可。”
“公子是当世英雄,怎可随便了之,不如今晚还是到冷院小住?”
花想容已经是非常明白地挑逗他了,阙浪岂会不知,就应她:
“冷院甚好,但终究束缚颇多,恐有不便。”
“公子可知,有小女子在,冷院不冷!”
“有想容姑娘在,冷院当然别有风味,不如这样,我看郑大官人是否另有安排,若无,小弟就去冷院。”
“唉,公子一世英雄,对住宿这种小事,竟遮遮掩掩,恐是小女子昨晚伺候得不够。”
花想容一路抱怨,但路程太短,没几句话就又到了裴将军处,此时,郑以为也刚好进来,就一起到裴将军面前,裴将军见到他们,虚弱而又忧心忡忡地说:
“安禄山有豺狼之相,绝非常人,日后必乱我中原,不如趁机除之,为天下除一大害。”
听到此言,众人均面露难色,安禄山再怎么有反相,那也是你裴旻的救命恩人,现在就想结果恩公的性命,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于是,公孙大娘就解围道:
“官人,你刚苏醒,不要多说话,有什么事,日后再处理便是。”
裴将军听到公孙大娘唤他为官人,心中大喜,那顾得上什么安禄山,他握住公孙大娘的手,略显激动说:
“娘子,你……”
公孙大娘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她也向裴将军表露了心迹。
“官人,奴家终于想清楚了,奴家差点要了你的性命,这笔债,奴家这辈子永远也还不清了,奴家愿意舍弃一切,长久侍奉在官人左右,官人如若厌倦官场,奴家也愿意随官人做一对闲云野鹤。”
裴将军甚是激动,紧紧握住她的手,嘴角一直在驿动,显然,公孙大娘这番大彻大悟让他非常的欣慰。旁边的花想容羡慕得很,不自觉地用眼角瞟了一下阙浪,阙浪被她的余光一扫,显得很不自然。
春申毒喝下参汤,元气恢复了许多,由于是擅自出宫,且有一段时辰了,再不回宫恐怕有失,于是叮嘱了裴将军几句,并留下一些药,起身告辞回宫。
裴将军已无性命之忧,阙浪和花想容再呆下去恐不方便,于是,花想容也起身告辞,阙浪也不失时机地提出要送花想容,郑以为也不插手,只是交代了花想容一些应付冷院大内密探的言语方法,并给阙浪一辆马车,让阙浪送她。
起初阙浪赶着马,花想容坐在车厢里,后花想容干脆爬出车厢,也骑在马上,并从后面抱着阙浪,阙浪赶着车,并不朝冷院赶去,而是一直在绕圈,两人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