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褪去丧服,抽剑,走马如飞,剑在手中“左旋右抽”,忽然,裴将军将剑抛向高空,距地有数十丈,而后像电光一样射下来,裴将军伸手握住剑鞘,根本不看剑,如松站立,那剑掉下,不偏不倚,正好插入鞘内,观者数千人,均被此惊险场面所惧,吴道子观赏了此英姿,一时灵感大发,挥毫作画,随着笔墨挥舞,飒飒地刮起了大风,为天下之壮观!
玄宗皇帝素闻吴道子盛名,将其请入宫中任御用画师,吴道子生性不羁,但亦不敢有违圣命,入宫后,玄宗想起蜀中山清水秀,妙趣横生,遂命其游览蜀中,游毕再返宫作画,吴道子漫游嘉陵江,纵目远眺,好山好水一幕一景地掠过,未绘制一张草图,体会便已铭记于心。
返回长安,玄宗见其无草稿,责怪之。只见其从容不迫,于大同殿墙壁上,画蜀山蜀水,怪石崩滩,其并非将嘉陵江山水简单罗列一番,而是把握住一山一水、一丘一壑引人入胜的境界,将山川壮丽与特色高度凝结,挥笔如暴风骤雨,嘉陵山水,纵横三百里,旖旎风光跃然壁上,一日而成,并开创“疏体”画法,为后代之宗。此前,李将军亦曾奉玄宗命,于大同殿壁上画嘉陵江山水,虽也奇妙,但数月方毕,玄宗颇为感慨地说:“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玄一日之迹,皆极其妙也。”
白马寺中,闻讯赶来的信众越来越多,扶老携幼,蜂拥围观,吴道子坐在地上打坐,闭目养神,呼吸均匀,周边视若无人,郑以为将墨磨好,吴道子微睁双目,取笔蘸墨,突然站起,立笔挥扫,势若旋风,人群中无不惊叹,高声喧呼。
阙浪观之,只见其所画人物衣褶飘举,线条遒劲,简直是天衣飞扬、满壁风动,不愧“吴带当风”之誉,画人如以灯取影,逆来顺往,旁见侧出,横斜平直,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游刃余地,运斤成风,其俄顷而就,有若神助,只见壁上所画神采奕奕,但未书画名,旁边的无法看后,向吴道子施礼,说道:
“画圣所画,可是《贝叶如来图》?”
吴道子甚觉惊讶,若无极深刻的佛经研学,是不可能在未写图名的情况下领悟详细内容,自己能画出此画,也是因为曾游历云南,专心研读过贝叶经方才懂得,心甚奇之,不禁对这位和尚刮目相看,遂上前与其寒暄,无欢方丈见之,遂请画圣、无法、阙浪、郑以为至接引殿饮茶,至于天王殿上的信众,在吴道子走后即挤于壁前观画。
吴道子饮着茶水,与诸人谈笑风生,谈起几年前在鸡足山的一件奇事。月圆之夜,吴道子上山与跃治禅师对月饮茶,闲话古今,跃治禅师乘此良宵请其作画,吴道子欣然应允,作了一幅《立马图》,那马画得活灵活现。
刚要画最后一笔马尾之时,突然乌云遮月,狂风大作,吴道子顿觉胸闷,竟然至院外呕吐起来,跃治禅师连忙安顿其休息,第二日细思昨夜天象,不敢再画,下山而去,那马虽活龙活现,有跃下墙壁之势,怎奈无马尾,终究有所缺憾。
两月之后,数十位农人上山冲进寺院,与禅师理论,汝寺秃尾马多次下山咬我村牛羊之尾,伤者甚众,今日我们设伏,追着秃尾马,其却躲入寺内,请禅师将马交出,禅师甚觉荒唐,但也不阻拦,任由农人找马,农人搜遍全寺并未找到,却见《立马图》中的秃尾马与今日要寻的马一致,遂再找禅师理论。
禅师明白过来,取来一桶墨,斥道:“畜生害人,留你何用。”欲将墨泼于墙上,墙上那马见状,竟然活动了起来,四蹄跪下,双目流泪,农人见之,心甚怜悯,亦劝禅师留其生路,禅师要求秃尾马今后需帮农人做活,马即应之,从此以后,鸡足山下即可经常见秃尾马,帮农户驮柴驮米。
无法听之,觉得甚奇,问之:“那马既已改过自新,画圣可有将马尾接上?”
吴道子哈哈大笑:“去年就补上了,还另画一匹雌马配之。”
众人听完会心一笑,这画圣对马还如此体贴,无欢方丈见吴道子终日与画为伴,其对图画的理解一定有异于常人,遂将少林达摩之图说出,吴道子听闻,甚是感趣,接过那幅画,见画上惟有一水一船而已。一时不敢定论,再斟酌多时,道:“佛门传道,喜以诗句相传,达摩祖师是禅宗初祖,更喜用诗,吴某猜测,此画应是一句诗。”
众人听之,甚觉有理,均问之是何诗?吴道子倒不紧不慢,取过茶来,喝了一口,再细细观之,接引殿内极其安静,生怕打断画圣思考。再过半个时辰,吴道子又品了一口茶,指着画,郑以为明白画圣其已知究竟,赶紧起身凑了过去,众人见状,也围了过去。
“画上惟有一水一船而已,那说明此地是一个渡口。”众人听罢,连连点头。
“而渡口没有一人出现,说明此渡口极其偏僻,视为野渡,且无人。”
“此船即为渡船,渡口渡船停靠皆应竖放,此船却横放,无人来渡,船家不乐意打理,无人渡之,舟自横之。”
“故此画中之诗应为:野渡无人舟自横!”
野渡无人舟自横,此图终于真相大白,达摩已知后事,遂画图令后人悟之,少林寺与白马寺均无精通画工之人,当然无人能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