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假,让人听了一时也摸不清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叶呈的脚步顿了顿。
他没有回头,却在打开门之前缓缓回道:“沈澜洲,若你能保证日后改投正道,我叶呈必定在将你押回天山后,在全武林面前力保你性命;但若你不能保证……我必定亲手取你首级。”
叶呈说话的声音永远清清冷冷的,像是不含一点感情:“此处距离天山相隔甚远,沈兄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慢慢向我证明你的‘改邪归正’。”
叶呈说着转过身来,他抬起手,沈澜洲看到他的手里似乎正抓着什么。
那似乎是一张字条。
沈澜洲的脸色变了变。
“但是,日后若再被我发现沈兄你与教中弟子耍这些小手段,”叶呈说着手一用力,掌中字条瞬间化为粉末,“到达天山后,我必定亲手斩你于剑下。”
叶呈说着定定地盯着沈澜洲看了半晌,半晌后才垂下眼,转身离去了。
沈澜洲仍坐在床上。
此时天色已暗,屋子里并未燃烛,显得有些昏暗。
沈澜洲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眼里不含一点笑意。
事实上,当叶呈拿出那张字条的时候,沈澜洲原本眼里满盛的笑意便在瞬间完全消失了。
沈澜洲在原地坐了许久。
然后他慢慢地起身,来到桌面,伸手点亮了桌上的烛火。
烛火摇曳,慢慢地将一室照亮。
沈澜洲坐在桌边,一手支着下颚,一手拿着签子挑着烛火。
“呵。”在一室寂静中,沈澜洲突然笑了笑,烛火摇曳,直衬托地他一张脸如水墨画就。
“妇人之仁。”他冷漠地笑着说。
*****
与属下的通讯被叶呈发现了,自然就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沈澜洲一下子又回到了刚被叶呈捉拿时的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可实在是有些可怕。
尤其是近期叶呈忙于查探蝶衣客的事情,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沈澜洲已经几日未曾见到他了,连从叶呈那里套话都没法套。
日子过得实在是有些两眼一抹黑。
沈澜洲向来最不喜欢这种事情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这种无所事事的现状让他有些烦躁。
不过好在老天爷似乎也有心帮助他,很快就为他送来了下一个传递消息的途径。
这日未到正午,沈澜洲没有向以前那样在床边休息,而是坐在窗边,一边饮茶,一边等着对方的到来。
茶刚喝了半盏,沈澜洲便听到窗外的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沈澜洲被茶盏掩着的唇角勾了勾,一抬眼,果然就看到有人正在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朝自己走来。
来人是一个年约十八的年轻男子,生了一张清秀的容颜,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气质干净,我见犹怜。
同样的颜色,穿在叶呈身上给人的感觉一种冷寂寒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感;穿在他身上,却成了温润天真、初入武林的懵懂感。
望乡见了,却是一声惊呼。
只因这个男子,竟就是那苏少眠!
原本沈澜洲与苏少眠的姻缘,该在几日前、从沈澜洲受伤那日就开始的。
苏少眠捡到了重伤的沈澜洲,细心照料之下两人渐生情愫。
可这个世界一开始的世界线不知何为出了点小状况,苏少眠没能先捡到沈澜洲,先发现沈澜洲的成了叶呈。
不过好在兜兜转转,剧情又回来了。
两日前,沈澜洲独自在房中休养的时候见到了苏少眠。
原来苏少眠出谷之后碰到了浣花派的人,他生得清秀,最是讨女子欢心,浣花派的弟子们看他一人懵懵懂懂的,担心他受别人欺骗,便求了沅灵子将他带在了身边,一起来了这神拳门。
浣花派的人查探蝶衣客,苏少眠不好插手,无所事事之下便在院中乱走,无意之间进了叶呈与沈澜洲居住的院落,这才遇到了沈澜洲。
该说苏少眠不愧是苏少眠,即使换了个相遇的地点,他仍然如原本的世界里一样的天真纯良。
苏少眠见到被独自锁在屋里的沈澜洲,又见他受了伤,竟是就动了恻隐之心,这些日子来日日来此为他治疗。
苏少眠是神医谷传人,医术精湛,沈澜洲的伤本来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经他这一医治,更是好得七七八八,不说外伤,连内力都已经基本恢复了。
不过与原本世界不同的是,苏少眠这一世却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沈澜洲,知道了他就是那个师傅在自己离谷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招惹的魔教教主。
而且苏少眠见到沈澜洲时还总是表现得很奇怪。
他看着沈澜洲的眼里……总是带着明显的愧疚感。
其中缘由,青篱自然是知道的,望乡也知道。
但沈澜洲该是不知道的。
因此青篱也就是乐得装得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