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修为相差巨大,法障自是一触而溃,却也卸去其七分威势,而那余下三分,直中姜离,令他鲜血喷涌,飞出数十丈,跌落浅渊。
“前辈今日赐教,他日姜某一定登门道谢!”
老者微微惊讶,顶尖的练气中期修士也不一定接的下他这一击,不想这年轻人竟有几分本事,还能说出话来,不过随即一哂,不过一只蝼蚁,眼下这关都未必过得来,又何谈未来。
白衣女子见姜离坠入浅渊,只留下一句话语,当即捂住嘴,倒是有几分自责之意。
她也并非真想杀了姜离,只是姜离一开始推脱辩解,令她厌恶,她一时生气,便想拿下姜离,好好教育一番,让他知晓杀戮凡人乃是歧途,责其改过自新。
“小姐,跟老朽回去吧。”老者语气之中并无强令之意,却又让人不敢质疑。
白衣女子耷拉脑袋“哦”了一声,老者抛出一只巴掌大的小船,才不过片刻,已变作十余丈大小的华丽楼船,老者法力一携,二人登上小船,一道云烟乍起,楼船朝天中飞去。
却说姜离接了那老者一击,虽只余三分力道,五脏六腑仍是被震翻江倒海,坠入滦水之中,却是再也无力支撑,昏死过去,随波漂流,而他体内雷御五行之法却是默默运转,法力缓缓游走全身,温养经脉穴道。
也不知睡去多久,姜离悠悠转醒,伸手一摸袖中,发现储物袋仍在,心下一松,转息之间却猛然坐了起来,才发觉自己躺在一艘小舟之内。
这艘小舟长不过三丈,船身皆是由寻常林木所造,船篷也是些蓑草编制,与船家用于河中往来载客的渡船并无二致。
姜离往前看去,只见一人安坐船头,身着兰衣,玉簪束发,周身清气邈邈,竟也是个修士,此时正悠然垂钓,至于是何修为,姜离却是看不透。
那人似是觉察姜离醒来,放下鱼竿,走入船篷之中坐定。
姜离观此人年岁不过二十出头,仪表不凡,面带微笑,他起身郑重施了一礼。
“姜离谢过道友救命之恩。”
兰衣青年摆摆手,笑道:“姜道友不必客气,那日我在舟上,观道友于水中漂流,我查看之下,发觉道友受伤不轻,却仍存一丝气息,便将道友救上舟中,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道友举手之劳,便是姜离再生之恩。不知可否请教道友名讳?”
这兰衣青年出手相救,对姜离也不似有歹意,姜离自然要承这份恩情,倘若了换了另外一人,贪念驱使之下,没了他的储物袋,将他丢下舟去,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在下柯天宁。”
姜离记于心中,也不去说什么报恩之类的言辞,这柯天宁与他年纪相仿,修为怕是已臻至练气后期,比之单灵根的范彭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家不过才练气四层,有何能力去谈报恩,说了出来不过徒增笑料罢了。
柯天宁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与姜离几句客套之后,话语却是多了起来,其侃侃而谈,见识之广博,若非姜离得杜英章传授,却是拍马难及,不过姜离也留了几手,并未显的太过。
起初柯天宁见姜离修为不高,只以为他是个散修,稍稍交谈几句,却发觉姜离见识虽不及自己,却也称得上渊博。
他自认广览道书,所学不少,同辈中人大多追求修为,何人有时间去看那些陈年道书,姜离却是不同,与他相谈甚欢,不过相识片刻,隐隐有知己之势。
又过了几日,小舟逐波而下,姜离伤势已是几近恢复,两人在舟中纵谈多日,豪迈笑声间隔响起,不经意间又谈到救人这件事上。
“柯道友那时也不知我经历过往,是善是恶,若放在其他修士身上,多半不会管此事。”
“既是不知善恶,总归是条性命,柯某自是要先救了再说。况且姜道友既入道途,也当知这世道岂有‘善即是善,恶即是恶’?一人眼中为善,万人眼中为恶,善乎?恶乎?”
“到底也不过是执权柄者一言为善,一言为恶。”
“我等修士,只需遵循本心即可。”
二人会心一笑,不过片刻,忽然面色一凝,法力当即运转,四目相对之下,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凝重,柯天宁还有一丝惊讶。
“嘭!”
船身之下却是一道巨浪滔天而起,将小舟掀翻,撞的稀烂。
二人自舟中跃起,各自将一张“水行符”拍在身上,半个时辰之内,可使人站立水面,不陷不沉。
姜离踏在水面,手执沉英剑,神情凝重,神识不断查探,却是未有所获。
柯天宁此时亦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中三尺长剑,法力涌动,剑气凌凌。
数息之后,姜离只觉脚下水波颤动,低头一看,一只鱼头生的甚是狰狞,正张开巨口,露出数十根三尺有余的尖牙,径直冲向姜离。
他身形急忙一闪,身上似是被一只大手推了一把,速度又快几分,姜离知晓是柯天宁出手相助,才不过挪开瞬息,一条比小舟还大的怪鱼自水下穿出,巨**合,周身鳞片青光闪闪。
“幽水青鱼兽!”
姜离、柯天宁二人异口同声道出怪鱼族种,这怪鱼却是一只妖兽。
天道变化无常,却生世间万物有情。
人得天地智慧,创礼法文明,御自然伟力化身己用,修天地灵气,以破桎梏,乃是万灵之长。余者皆心智未开,懵懵懂懂、愚昧无知。
然世事无常,造化天工,草木、羽毛、鳞介之类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