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拿起一瓶酒全干了。
姜思柔偷偷看他,抿了抿嘴,眸光暗淡。
那天,他们举酒畅饮,鬼哭狼嚎了一晚上。
歌唱离别。
感叹物是人非。
谁都不知道,此后一别,再相见会是何年何月。
*
夏花原以为她和夏家已经彻底做了了断,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所以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出门,看到站在家门口的高大男人时,是吓了一大跳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比她上次见到时要瘦了很多,眼底发青,胡子拉碴,颧骨凸现,穿着普通的t恤长裤,哪里像是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
夏花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他把自己接回夏家的样子,西装革履,仪容仪表一丝不苟,皮鞋擦得油光发亮,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人。
夏花当然也记得他赶自己走的样子,抿了抿嘴,淡淡叫道:“叔叔好。”
夏卓群听到她的称呼,愣了愣,又仔细端详了她,慢慢变得激动,“你是真正的夏菱?”
并不是。
但对于他来说没区别,所以夏花点了头,“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夏卓群有些局促的搓着手:“我听说你后天就要去美国了,想过来看你一眼。”
这是什么戏码?
夏花不明所以,不知怎么接话,就没作声。
夏卓群看着她冷淡的表情,苦笑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钢笔,“我知道你恨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厚着脸皮求你原谅了,今天来,除了送别外,我还想把这只笔给你。”
“当初说好的,如果你考好了就给你奖励。”他见她像是愣住了,迟迟不伸手,就拉过她的手,把笔塞进她的掌心,“这支笔其实在你考前就准备好了,后来……唉,你要不喜欢就扔了吧,祝你一路顺风。”
夏卓群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走了。
等等……
夏花向前走了两步,怔怔望着他伶仃落魄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握紧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爸爸……”
人走后,她才小声对着空气呢喃,手里的笔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是恨他的。
可到了这个时候,爱和恨都没有意义。
他们注定没有当父女的缘分。
*
第三天,也是夏菱走前最后一天,不知是不是为了更好的向薛煦告别,今天掌控身体的依旧是夏花。
说是告别,应该也和平常一样宅在家里,没什么特别的。
夏花打算亲手做一顿饭给薛煦吃,让他永生难忘,梳洗完毕后,她走出房间,忽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眼睛。
“别动,我给你准备了一个超级大惊喜,你闭上眼睛跟我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吹过。
是薛煦。
“你要干嘛?”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鼻间熟悉的气息可以抵消掉所有不安。
夏花没有挣扎,歪头好奇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薛煦给她戴上事先准备好的眼罩,然后将她一把背起,笑容灿烂。
“走喽,抱紧我!”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夏花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上楼,左转,听到了开门的响动,他把她背进了一个房间。
“拜托你了。”薛煦道。
“放心吧,我会尽量还原的。”一个女人回答。
薛煦是在和谁说话?
夏花迷惑。
而且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夏花努力回想,直到她被摁在椅子上,女人的手解去她头发上的发绳时,夏花才想起她是曾经给她化过妆的阿姨。
那时候参加薛煦生日宴的妆就是她画的。
夏花一脸懵逼。
所以她现在是要化妆吗?
可好端端的画什么妆啊?
“可以把眼罩摘掉吗?这样化不了。”化妆师捋顺夏花的头发道。
“好吧。”
十分不情愿的语气,薛煦紧张的叮嘱她:“小花,你现在千万别睁眼。”
“知道了。”夏花闭眼道,她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也很想知道这个惊喜是什么。
说完她就感觉到化妆师把眼罩摘了,然后对她的脸涂涂抹抹,还给她的头上戴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顶假发。
夏花忍住好奇心,不确定的想。
长长卷卷的毛发刷过她的皮肤,酥酥痒痒的。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夏花都快睡着的时候,薛煦一声令下,“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夏花猛地惊醒,迷迷糊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镜中的自己。
然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镜中的女孩皮肤偏黄,暗色调粉底掩盖住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