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点不同,是江修齐给的地点就在原路线图的旁叉小道上,约莫要走上半日。
既是要路过,为防万一,还是去看看的好。
宋寒枝回头看了眼队伍,昨夜赵成言恐吓一番倒也好,刚好滤去了那些贪生怕死之辈,现在留下的两千多人,都是值得信赖的。
“大家再撑一会儿,等到天明了,再寻一个安全的地方歇息。”
众人本是有点乏了,可见宋寒枝同他们一样,亦是奔波一宿未合眼,当下便没了他话,继续埋头赶起路来。
天际凄清,雪原上寒风阵阵,行了不过十几里路,天光便端端亮了起来。
——
晨间,一处雪山群下,旗帜倒地,马蹄印布满了最近的一处雪坡,远远望去,雪坡上似是有十几道人流在交替行走。目光上移,这雪坡宛如被一刀斜劈成两半,一半立着,另一半却倒了下来,在空中陡然折了半截。
宋寒枝一行人不过歇了一刻钟,稍作整顿,便沿着江修齐地图上的路线过来了。行了两个时辰,转过山头,一见眼前倒塌的雪山,在晴天下格外突兀,众人皆是心头一紧。
没想到,江修齐给的地图竟是真的,雪坡下的人群密密麻麻,写着“楚”字的旗帜虽滚落在了雪地里,仍旧能辨认出来。
看来,顾止淮的大军的确在这里。
宋寒枝紧绷的弦终于松开了,顿时眼前一阵晕眩,王敬攸见她几乎要倒下马,忙止了缰绳,一把拉住她,“姑娘,你本来就受了伤,又经昨夜一宿折腾,怕是撑不住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摇了摇发昏的头,宋寒枝从一旁的树梢高枝上收了点雪,拍在脸上,苍白的脸上揉出了红晕,再眨眨眼,冷气一股脑地钻进体内,她咬着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脑子顿时清醒多了。
“人都找到了,还歇什么,走吧。”宋寒枝说完,脚下催动马匹,“驾!”率先朝那地奔去。
“我们也走。”
“是。”
这边雪坡下,王敬伦正焦头烂额地一边分派人搜寻,一边忍受着一个老头子的聒噪,这老头子据说就是顾止淮专门从羌梧带回来的蛊王,巫有道。
不管他什么蛊王不蛊王的,王敬伦现在就想一刀割了他的舌头。顾止淮失踪了多久,这老东西就缠了他多久,尽赶些无用的废话叨扰他。
眼下他刚刚派一队人出去,这老东西就又十分不要脸地凑了上来,“哎,我说,你家主子到底还找不找得到?眼看你们粮草都快没了,你们再待下去可就得凉啊。”
王敬伦满脸不耐烦:“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朝廷正在派援军过来,你跟着一天咋呼什么劲!”
“这可不一定,列王一个人是干不出这缺德事的,肯定是有人提前和他商量好了通风报信的,说不定就是你们那个傻皇帝干的好事,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指望。”
“闭嘴!”
“还有,昨日晚上来的那个姓江的,和你们主子什么关系?我觉得他也不是一个善茬啊,虽说他的确帮了你们不少……”
王敬攸按了按手里的刀,阴了脸,“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巫有道吹了吹胡子,顿时怂下来,“不是,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你们的主子不在了,他说的话还作不作数,我还能不能去楚都,做顾家的门客。”
王敬攸气极,刚想骂一句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转眼间看见对面的雪原上,奔赴着一道身影。不止一道,那身影的背后,还跟了一大批人,借着晨光,还能瞧见队伍里押运的成车粮草。
松了一口气,王敬攸道幸好巫有道这厮不是乌鸦嘴,朝廷果然还是派了援军过来。
宋寒枝率先奔了过来,王敬攸一见是她,莫名地安心了不少,忙迎了上去,“宋姑娘!”
“顾止淮就是在这里出事的?”宋寒枝仰头看着已经崩了一半的雪山,在远处不觉得,而如今站在这里,只觉得这山异常陡峭,饶是折了一半,也高耸拔地,茫茫一片,寻个人谈何容易。
“是的。”
“你先安排人把粮草卸下来,看看还能撑几天,我去雪山上看一遭,你跟着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清楚说一遍。”
宋寒枝连马都没有下,转而沿着小径上了雪山。
“好。”
王敬攸踹了巫有道,牵过一匹马,跟在宋寒枝后面,将整件事情大略地跟她讲了一遍。
原是两日前,顾止淮带着人从九渊山折返,途中便要路过这地方。列王曾经给过顾止淮地图,地图上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唯独此地与地图有出入,且地形复杂,峡谷众多,顾止淮知道不对劲,便决定绕开此地,又恰逢天色晚了,便在离此地十里远的地方安营扎寨,准备第二日离开。
坏就坏在顾止淮带在身边的影卫上。这帮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半夜三更突然暴起,要赶着回楚都,顾止淮方被吵醒,这些影卫就集体跑了出去,慌不择路,黑夜中恰巧跑进了这里。
顾止淮怕他们出事,半夜时分披了衣衫就出来,带着人赶到此地时,峡谷的入口显出火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陡然出现,在雪山下大闹一通,那些逃跑的影卫一时停了下来,顾止淮不顾危险冲上前去,将他们揪了回来。
顾止淮一人走在最前方,后面的人尚未跟上来,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月色瞬间被遮下去,抬头一看,灰茫茫的天色被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