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交缠,本是个适合接吻的距离,却只是两相对望,倒像小孩子赌气,谁也不肯先挪开视线。
想到这茬,祝昀忍不住笑了。他凤眼薄唇,平日里显得冷厉刻薄,此时水汽熏得眼含水光,两颊微红,一笑之下竟似春花怒放。
“不好好吃饭,光盯着我干嘛?一会儿又要说饿。”
白喉结微微滑动,嗓音有点沙哑:“你想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吗?”
祝昀顺着他视线望去,正是紧闭的书房门,不由面上发红。房里熄了灯,隔音极好,没有漏出一点端倪,但恁谁都知道在做什么。
偏偏这时,祝昀捉住的手不老实起来,白微屈起中指,挠了挠他的掌心,来回骚动调情,像在漫不经心地写一个字。
白微笑着,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我能听到。他在求他……”
呵出的冷气激在通红的耳尖上,口中是喁喁私语,祝昀狼狈地躲开了,没什么气势地瞪他一眼:“别闹。”
不知是不是错觉,没了信息素影响,白反而变得更加强势,一举一动都像是在逼迫他、诱捕他。
恰在此时,阳台门轻响。白慢腾腾松开手,坐回原位,眼神却还紧紧锁在祝昀身上,像盯着一只珍贵的猎物。
许覃仅穿衬衣,在阳台吹了许久冷风,面色有点发白。祝昀倒了杯热茶,他没接,只将杯中微凉的残酒一饮而尽。
“机票你订了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祝昀:“还没。”
“那就好。”许覃点点头,起身去洗手间,迈开两步才意识到走反了,又闷头走回来。路过祝昀时,许覃顿住脚步,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叹了一声:“不必订了。”
当夜,及至洗漱完毕,祝昀举着毛巾坐在床边,心中还在思忖此事。他拨给余应绶,却没有接听,再拨就是忙音了。
白从浴室里晃出来,胸前挂了个吊坠,腰间围着窄窄浴巾,肩宽腿长,腹肌人鱼线一览无余,看得祝昀有些口干舌燥。然而,白毫不避嫌,大咧咧走到祝昀身边,很自然地接过毛巾,替他擦拭头发。
“想什么呢?”白瞥见他通话簿上的名字,道,“唔,余应绶?是刚打电话的男人?”
祝昀一愣:“你听见了?”
“嗯。”白探身取过吹风机,开了小档,五指柔柔插进祝昀的黑发间:“他说家里有点事,让许覃不必去找他。”
不对呀?按照许覃死缠烂打的个性,这么通电话恐怕只能算召唤符吧。这人不听劝的,特逆反,说不定当晚就飞香港了。
祝昀狐疑:“具体怎么说的?”
白顿了顿,尽量委婉措辞:“他爸快死了,叫人别去添乱。”
祝昀:“……”添乱是个中性词,原话想必要刻薄的多。也就是说,许大少在生日当天,被明恋对象一个电话,骂了个狗血淋头。
妈哟,光是想想许覃的脸色,他就觉得余应绶完蛋了。要知道,许覃此人除了爱好特殊,性格也很有缺陷,小心眼又记仇,祝昀小时候笑了他一次娘娘腔,结果连续几个月从饭里吃出死蚯蚓。
微妙的沉默间,祝昀头发干透了。白卷好吹风机电线,靠坐在他身边,将床垫压得沉下去一块,轻声暗示:“其实,还是隔壁的墙角比较好听。”
祝昀愣了愣,表情裂了道缝:“……他们还没搞完?”
白认真竖起耳朵听了听:“应该快了,我听到他们在……”
“停停停!”祝昀脸色涨红,生怕他说出什么黄色废料。他狼狈地屈起一腿,转身铺平卧室角落的沙发椅,局促道:“床给你,我凑合下。”
白歪歪头:“你不想和我一起?”
祝昀对上他无辜的视线,目光不自觉往下,瞥见松开一角的浴巾……他猛地捂住鼻子:“不了不了。”
白双手撑在床边,仰头看他,撒娇一样指责道:“你嫌弃我。”
【情绪波动可能比较大……需要多宠着点。】
祝昀慌忙否认:“没、没有。”他捂着鼻子,尴尬道:“我,我就是还不习惯……不是说慢慢培养感情吗,这个真急不得。”
听他这么说,白便没再提要求,委委屈屈地缩进被单里,从背后看过去,衬着大床,是孤零零的一条影子。祝昀顿了顿,感到鼻腔里上涌的热意有所缓解,不由心软,小心翼翼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