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时,他没提自己的私心,只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故而皇上根本未往那些方面想,就轻易点头了。
“嗯,有。”陆锦珩边下着棋边应声,根本不做多余解释。
长长的叹了口气,周幽帝便道:“既然如此,八成他们两家的亲事也只得作罢了。”
“那皇上不如将苏鸾赐给我吧。”陆锦珩也不兜转,径直将心思表明。
周幽帝脸色一沉。倒并非为别的,而是先前这小子破天荒的让了他一子,没将他赶尽杀绝,他原本还当这小子是孝心发现……
原来竟只是有求于他?
“不赐。”周幽帝斩钉截铁。
陆锦珩抬眼看他,一脸疑惑,皇上对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完全没料到老小孩儿这会儿又发作了。
“为何!”
周幽帝随心落下一子,挑挑粗眉看着陆锦珩:“想娶媳妇行,你先搬进宫来住。”
陆锦珩皱眉:“成了年娶有妻室的皇子,尚且要封王出宫自立一府。我为何反倒要住进宫来娶媳妇儿?”
“这……”周幽帝一时无言以对。
多年来,他一直利用各种机会,游说陆锦珩搬进宫来住,可陆锦珩从来不听他的话。眼下他也不过是逮到了个好机会,想要挟要挟。
被陆锦珩这一反驳,周幽帝也觉得这要求有些没道理,只得一推六二五:“反正不赐!”
下棋时,陆锦珩的左手里总是习惯性的攥着五六颗棋子,见周幽帝这样油盐不进,他也无兴致再哄他玩儿,直接将手中一小把棋子丢回棋笥中。
“不下了。”说着,陆锦珩便起身欲走。
周幽帝一怔,朝着陆锦珩的背身儿伸手:“你这是要去哪里?”
“出宫!”陆锦珩头也不回。
“此时宫门已然下钥了!”
“皇上忘了我会轻功?”翻个城墙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这话时,陆锦珩已然走到了殿门旁,脚下稍做停顿,同时微微侧了下头,似在等待对方的反悔之意。
果真周幽帝败下阵来:“赐赐赐!待三日后清明一过,朕就下旨召见你那个苏姑娘成了吧?”
陆锦珩唇角微微一勾,显露出一丝得逞的快意。之后便折返回来,坐回周幽帝的对面,重新将棋案摆好。
“那就再陪皇上下两盘儿。”
一更打过了,夜色渐深。
因着苏鸾的病未好利索,秦氏这会儿还在女儿闺房内照料。
苏鸾躺在床上,秦氏细心的将被角都塞了塞,生怕夜里透进一丝风去再着凉。如今天虽暖和,但苏鸾毕竟堪堪退烧。
“母亲,我有话想跟您说。”苏鸾蓦地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扯住秦氏的袖口。
秦氏面上微微一怔,苏鸾用如此郑重的语气,想来不是小事。
“鸾儿,你说,娘在这儿听着。”
苏鸾迟疑了下,便将心里想法如实说出:“母亲,上回您说的让鸾儿回青州小住一事,鸾儿考虑清楚了。”
“你决定去了?”听女儿这话意,秦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嗯。”苏鸾点点头。
秦氏心疼的深望了女儿一眼,伸手捊捊女儿的秀发,心情复杂的跟着点点头:“也好,回去吧。分别个一年半载的,总好过……”
秦氏的后半句话未讲明,但苏鸾明白,母亲的意思是她出去躲个一年半载,总好过跟陆锦珩这样不清不楚。
若是之前,苏鸾还有犹豫。可经历了这次生死,她觉得自己不能再优柔寡断,当断不断了。
且不论这回差点害死她的幕后黑手是什么来头,就说再有不到半年,当今圣上秋猎之时便会坠马摔至昏厥。
而圣上昏迷不醒的两个月里,陆锦珩便会加入到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中。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几人的争斗,可是殃及了不少池鱼。什么心腹,什么女人……凡是能打击羞辱到对方的棋子,都成了两军横扫之下的战利品。
就连二皇子的皇子妃焦敏,也成了那次角逐中的牺牲品。
而那时书中的陆锦珩,因着没有心爱之人,故而没有软肋可供对方拿捏。
可一这世,陆锦珩如此高调的带着苏鸾进了宫,苏鸾知道她的身边隐患颇多,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未来定是难以安生的。
当秦氏问她准备何时动身时,苏鸾只道越快越好。秦氏便说今晚与苏道北商议一下,明日再做决定。
晚上,苏鸾躺在床上久久的入不了睡。直到天快亮了才睡去。
翌日正是苏道北休沐之日,一家人在花厅用过早飨后,苏道北便吩咐柳姨娘带着孩子们先回去,他有话要与苏鸾单独讲。
苏鸾知道定是秦氏昨夜与苏道北商量过她回青州的事了。
花厅只剩苏道北,秦氏,苏鸾。苏道北先是叹了口气,接着便直言道:“鸾儿,你今日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便派车送你回青州。”
苏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