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论鬼蜮挑灯谈宦海 冒风涛航海走天津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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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到那里去了一趟?”子安道:“就在北面胡同外头熟店家里坐了一会,也算受了个虚惊。”我道:“火烛起来,巡捕不许搬东西,这也未免过甚。”子安道:“他这个例,是一则怕抢火的,二则怕搬的人多,碍着救火。说来虽在理上,然而据我看来,只怕是保险行也有一大半主意。”我道:“这又为何?”子安道:

“要不准你们搬东西,才逼得着你们家家保险啊。”德泉道:“凡是搬东西,都一律以为是抢火的,也不是个道理。人家莫说没有保险,就算保了险,也有好些不得不搬的东西。譬如我们此地也是保了险的。这种帐簿等,怎么能够不搬。最好笑有一回三马路富润里左右火烛,那富润里里面住的,都是穷人家居多。有一个听说火烛,连忙把些被褥布衣服之类,归在一只箱子里,扛起来就跑。巡捕当他是抢火的,捉到巡捕房里去,押了一夜。到明天早堂解审,那问官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叫打;打了三十板,又判赃候失主具领。那人便叩头道:‘小人求领这个赃。’问官怒道:‘你还嫌打得少呢!’那人道:‘这箱子本来是小人的东西,里面只有一床花布被窝、一床老蓝布褥子,那褥子并且是破了一块的,还有几件布衣服。因为火起,吓得心慌,把钥匙也锁在箱子里面。老爷不信,撬开来一看便知道了。’问官叫差役撬开,果然一点不错,未免下不了台,干笑着道:‘我替你打脱点晦气也!’你说冤枉不冤枉!”

金子安道:“这点冤枉算得甚么。我记得有一回,一个乡下人才冤枉呢。静安寺路(上海马路名)一带,多是外国人的住宅。有一天,一个乡下人放牛,不知怎样性命指性与命的关系。先秦孟子讲“养性”、“立命”之,被那条牛走掉了,走到静安寺路一个外国人家去,把他家草皮地上种的花都践踏了。外国人叫人先把那条牛拴起来。那乡下人不见了牛,一路寻去,寻到了那外国人家。外国人叫了巡捕,连人带牛交给他。巡捕带回捕房,押了一夜,明日早上解送公堂,禀明原由。那原告外国人却并没有到案。那官听见是得罪了外国人,被外国人送来的,便不由分说,给了一面大枷,把乡下人枷上,判在静安寺路一带游行示众;一个月期满,还要重责三百板释放。任凭那乡下人叩响头哭求,只是不理。于是枷起来,由巡捕房派了一个巡捕,押着在静安寺路游行。游了七八天。忽然一天,那巡捕要拍外国人马屁,把他押到那外国人住宅门口站着,意思要等那外国人看见,好喜欢他的意思。站了一天,到下午,那外国人从外面坐了马车回来,下了车看见了,认得那乡下人,也不知他为了甚事,要把这木头东西箍着他的颈脖子。便问那巡捕,巡捕一一告诉了。那外国人吃了一惊,连忙仍跳上马车,赶到新衙门去,拜望那官儿。那官儿听说是一个绝不相识的外国人来拜,吓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连忙请到花厅相会。外国人说道:‘前个礼拜,有个乡下人的一只牛,跑到我家里——’那官儿恍然大悟道:‘是,是,是。这件事,兄弟不敢怠慢,已经判了用五十斤大枷,枷号在尊寓的一条马路上游行示众;等一个月期满后,还要重责三百板,方才释放。如果密司不相信,到了那天,兄弟专人去请密司来监视行刑。’外国人道:‘原来贵国的法律是这般重的?’官儿道:‘敝国法律上并没有这一条专条,兄弟因为他得罪了密司,所以特为重办的。如果密司嫌办得轻,兄弟便再加重点也使得,只请密司吩咐。’外国人道:‘我不是嫌办得轻,倒是嫌太重了。’那官儿听了,以为他是反话,连忙说道:‘是,是。兄弟本来办得太轻了。因为那天密司没有亲到,兄弟暂时判了枷号一个月;既是密司说了,兄弟明天改判枷三个月,期满责一千板罢。’那外国人恼了道:‘岂有此理!我因为他不小心,放走那只牛,糟蹋我两棵花,送到你案下,原不过请你申斥他两句,警戒他下次小心点,大不了罚他几角洋钱就了不得了。他总是个耕田安分的人。谁料你为了这点小事,把他这般凌辱起来!所以我来请你赶紧把他放了。’那官儿听了,方才知道这一下马屁拍在马腿上去了。连忙说道:‘是,是,是。既是密司大人大量,兄弟明天便把他放了就是。’外国人道:‘说过放,就把他放了,为甚么还要等到明天,再押他一夜呢?’那官儿又连忙说道:‘是,是,是。兄弟就叫放他。’外国人听说,方才一路干笑而去。那官儿便传话出去,叫把乡下人放了。又恐怕那外国人不知道他马上释放的,于是格外讨好,叫一名差役,押着那乡下人到那外国人家里去叩谢。面子上是这等说,他的意思,是要外国人知道他惟命是听,如奉圣旨一般。谁知那外国人见了乡下人,还把那官儿大骂一顿,说他岂有此理;又叫乡下人去告他。乡下人吓得吐出了舌头道:‘他是个老爷,我们怎么敢告他!’外国人道:‘若照我们西例,他办冤枉了你,可以去上控的;并且你是个清白良民,他把那办地痞流氓的刑法来办你,便是损了你的名誉,还可以叫他赔钱呢。’乡下人道:‘阿弥陀佛!老爷都好告的么!’那外国人见他着实可怜,倒不忍起来,给了他两块洋钱。你说这件事不更冤枉么。”

继之道:“冤枉个把乡下人,有甚么要紧!我在上海住了几年,留心看看官场中的举动,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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