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封带着藜麦,陆运开着小皮卡回了藜麦家里,把一筐筐杏子和梅花卸下来,就开始清洗。
厨房太小站不下,藜麦就从厨房里接了水管出来,让他们坐在院子里洗,他则拎着清洗好的梅花和杏子去分开处理。
路蕴先还惦记着要陪沈萃的事儿呢,结果一忙起来,看着那堆成山的杏子,直接给忙忘了。
等洗完,锤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腰,进屋一瞅时间,惨叫一声,“我的妈呀,1点了!”
秦封在院子里踢腿活动腿脚,被他那傻样逗乐了,嗤笑着,“撞鬼了你这是。”
路蕴欲哭无泪,急得跳脚,“萃萃现在估计都到市里了,说不定他们车都买了!我居然还在这里任劳任怨的洗杏子!?她肯定会生气的呀。”
藜麦把最后一点处理完,出来就看他跳呢,“看样子你这是不饿啊,不想吃饭啦。”
路蕴皱着微胖的脸,“过份了哈,我做这么多事儿,还不给饭吃,我要吃排骨,红烧排骨!。”
“没有。”
藜麦直接拒绝道,他也累得够呛,不想做饭,“咱们出去吃吧,去吃涮羊肉。”
路蕴先是听到他拒绝,正要扯嗓子吼呢,就听到要去吃涮羊肉,涮羊肉可比排骨好吃。
扯到一半的嗓子及时制住,变成惊呼,“好呀好呀!你请客,我今天要吃羊肉吃到饱。”
……他是又累又饿,听到有羊肉吃。就把沈萃忘到一边了,藜麦自然不会提醒他,笑着跟他说,“走吧。”
秦封也不反对,他是无肉不欢的。
只要不吃素,鸡鸭鱼肉羊肉牛肉的,他都不挑。
他们县里羊肉做得好的店就在学校附近,藜麦准备了些东西,准备吃完饭去看看老太太。
结果他们吃完饭出来,还没往学校去呢,就在门口碰到学校校长。
他看上去不如往常悠闲潇洒,清瘦的面容上笼罩着淡淡的仇绪,神色也有些憔悴。
看到藜麦还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在这里。”
说完又有些尴尬,之前藜麦转学的事儿,他虽然有些恼怒藜麦,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暗道你这般不是好歹,我也懒得管你,你以为市一中是那么好进,那么好混的么。
市一中的竞争压力之大,全省的人都知道,他隐隐约约都听到过,说市一中里,因为学习把身体拖垮的学生好多。
更有甚者,说因为压力焦虑,连精神都出了些问题的,也有不少。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我就等着你混不下去了,来求我回学校。
只不过他还没有等到藜麦崩溃,学校先出了点事儿,先是副校长涉嫌行贿贪污被抓,随即县里杨书记落了马。
等案子查清楚,两人一块儿被送去改造了。
他本以为事不关己,结果县里领导觉得都是他这个校长不称职,把他拎过去谈话,话里化外都带着刺。
说是谈话,其实已经算是批评了。
他要脸了一辈子,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这事儿也不算他主责,况且副校长已经被逮进去了,本来也就过去了,可后来也不知道谁把藜麦的事儿捅到县里领导跟前去了。
领导拿着藜麦的试卷,气得只想打人。
那样好的成绩,他要是把人留住,往后跟临县的人聊到教育,那是多好的个例。
我们县上教学水平就是这么好,就是这么牛气!
就藜麦那成绩,拿到市里,也能说道说道!
万一到时候考高再考个b大,那他这个县长就有足够的业绩再往上升一升!
结果呢!这么好的成绩,家里那么困难的条件,学校里奖学金不给发,助学金申请不给人批。
还莫名其妙的非得把人给逼走,不让人好好念书,这些人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要知道这两年省里可是连下了好几份关于教育资源合理分配化的文件啊,这些破事儿哪件出来,都够他的对家参他一本。
这不是玩忽职守是什么,这不是明白着要害他么!
这就是红果果的谋害呀!
想也没想就把人叫过去,指着鼻子骂,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么优秀的学生,为什么就在你们学校待不下去!
那可是当着整个县政府的面呢,校长端了几十年的脸面,彻底就被撕下来扔地上踩了,捞都捞不回来!
他因为藜麦受了这么多罪,对藜麦自然态度好不到哪里去,看藜麦还拎着东西呢,就以为是他在市一中待不下去了,想回来。
专门拎着东西过来求他的呢,又端出副清高无尘的样子,僵硬的笑了笑,“在市一中待不下去了吧,可惜了,咱们学校现在不招新了。
尤其是从咱们学校回去的,俗话说的好,好马不吃回头草……”
藜麦木着脸,“哦,知道了。”
说着就拎着东西从他旁边走过,往旁边教师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