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寒上前坐在椅子上,歉意地说了一句:“若寒身有疾,无法起身行礼,还请七皇叔见谅。”
“无妨。”七皇叔怎么也不会为难邱若寒,明知邱若寒这是装模作样,七皇叔还跟着做戏,让人取来一床薄毯,盖在邱若寒的腿上,美其名约:“天寒,别着凉了,到时候苏家人还以为我们东陵欺负人。”
七皇叔这是完全不掩饰自己对苏家的厌恶,苏家的人虽然气愤,可面对七皇叔冰冷的面孔,却不敢说话,只闷在那里,自我安慰道:反正邱若寒也高兴不了多久,破不了自己布下的棋局,她就会名誉扫地。
邱若寒笑着接受七皇叔的好意,正准备朝七皇叔身边的学者点头,算是打招呼时,元希先生突然开口:“若寒,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完,就将身边的人一一介绍给邱若寒,这些人全是稷下学宫的人,与东陵无关,个个都是颇有名声的大学者,邱若寒一一微笑招呼,既不热切也不孤傲。
邱若寒的态度让人众位学者颇为满意,再加上元希先生的面子,众人也不好无视她,一一和邱若寒说了两句话,倒把苏家的人给冷落在一旁。
说起来,这些自诩清高的文人,还真的看不上南陵苏家,相比他们还愿意与邱若寒打交道,在他们眼中,邱若寒比南陵苏家高尚那么一点。
等到邱若寒与众人寒暄完,已是半个时辰后,苏家人险些坐不住了,七皇叔冷笑一声,才淡淡地打断,让邱若寒去解决棋局的事情。
苏家人终于抢到了话语权,颇有几分急切地开口:“邱姑娘,我们苏家与你的比试已告一段落,所有的比试成绩我们都承认,唯独棋局这一项。”
“棋局这一项怎么了?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当时赢了苏绾小姐。”邱若寒故意提醒众人,就算她不破此局,棋局也是她赢了。
苏家脸色一白,很快又冷静了下来,道:“邱姑娘,你棋艺高超,我们苏家自认不如,你摆出来的棋局,我们苏家无法破解,棋局一项我们认输。”
“苏三爷严重了,不存在认不认输一说,当时我与苏绾小姐的约定是,你们苏家人要是能破局,你们苏家人赢,要是破不了,那便是和局,既然你们破不了,这一局便是和了。”邱若寒可是知道,孙卿赌她赢一局,她要是傻傻地再赢一局,丁清肯定会杀了她,那可是白花花的两百万两呀,相比输一局实在算不上什么。
“不不不,这怎么行,邱姑娘棋艺高超,我们认输也是心甘情愿。”苏家以退为进,这姿态倒是让在场很多人颇有好感。
毕竟,输得起也是君子之风。
苏家越是如此,邱若寒越是不会让他得逞,别说这一局是和、是赢关系到赌局,就是没有关系,邱若寒也不会让苏家输得好看。
“苏三爷你言重了,君子重诺,我当初既然与苏绾姑娘有约定,那当然是按约定行事,输赢不过是小事,苏三爷你不必再说,棋局一项便是和了。”邱若寒说得云淡风轻,眼中的坦荡让众人明白,她是真不在乎这一局的输赢。
事实上也是,邱若寒都把苏家杀得落花流水,棋局一项让苏家和局,也能展现她的风度不是。
看苏家抢着认输,邱若寒咬着和局不放,众位大学者看邱若寒的眼神又和善了几许,功利心不重的人,总是能得到大多数文人的好感。
苏家与邱若寒你推我让,最终由七皇叔断定,棋局一项是和,对此苏家也没有异议,只是他们提出了一点,也就是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邱姑娘,棋局虽然和了,但邱姑娘你摆的棋局还未破,不知邱姑娘可否破局,以解我等心头之惑。”
“既已和局,破不破局又有什么关系呢?”邱若寒反问道,漂亮的眸子闪着戏谑的笑。
苏家做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虽说今天这个局面,有一部分是七皇叔推动的,可没有苏家人煽动,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家暗地里到处败坏她的名声,说她布假局折辱苏家,现在却一句话都不说,不就是想要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好让众人同情他们,邱若寒偏不如他们的意。
扫了一眼正在组织语言的苏三爷,邱若寒笑了笑,朝七皇叔和元希先生告了个罪,便示意佟珏和佟瑶推她回去。
邱若寒这是要干吗?难道邱若寒不知道,今天特意在国子监商讨比试一事,又请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吗?
众人傻眼了,看着邱若寒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七皇叔眼角微扬,勾起一抹浅笑,元希先生也是哭笑不得,心中暗道邱若寒这是玩死人不偿命,苏家的人想要即得面子又得利益,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邱若寒不过是走出十米开外,苏家人坐不住了,高声道:“邱姑娘,请留步。”
“佟珏,停下。”邱若寒笑得如同狐狸,佟珏和佟瑶离得近,将邱若寒的表情尽收眼底,两人相视一笑,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苏三爷叫住若寒,有何贵干?”邱若寒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人无法责怪。
毕竟苏家从来没有当着邱若寒的面,说邱若寒意图用假的棋局折辱苏家,邱若寒如此一问,倒也是情理之中,可却把苏家人给问住了。
邱若寒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他们已经做得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