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她的手上空空的,心里暗自诧异但是却不好去问她什么。
我去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处的车门,待她坐上去后才去开车。她笑着和我开玩笑地道:“冯笑,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位驾驶员兼秘书就好了。”
我也笑,“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是你的秘书兼驾驶员。”
她笑得花枝乱颤,“你呀,嘴巴越来越甜了。”
我笑着将车开出了别墅区。现在,我在她面前已经不会再有丝毫的不自然。
她却依然在和我开玩笑,“冯笑,今天你怎么穿得这么漂亮?就好像新姑爷似的。”
我不禁“呵呵”地笑,“既然是去给黄省长拜年,当然得正式一些了。”
她笑道:“你蛮可爱的。”
我苦笑道:“姐,我不是小孩子呢,怎么用可爱这个词啊?”
她大笑,随即问我道:“你有洪雅的消息吗?”
我摇头,“我给她发了邮件,也给她发了加好友的请求,但是那天和第二天我都没有收到她的信息。最近我没有上,不过,如果她看见了我的邮件的话她应该给我打电话啊?可是一直没有。”
她叹息道:“这丫头。哎!真是让人担心。”
我不说话了,其实我的内心里面也很担心,同时还有一种思恋。春节已经临近,这种思恋顿时就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心头。
一阵沉默,我们都不说话了。我知道,此刻我们的心里都是在想着同一个人。洪雅。
省城的夜依然斑斓迷人,不过街道的两旁显得有些冷清,行人稀稀拉拉的,唯有我们行驶的马路上依然是车水马龙。
她终于说话了,“冯笑,要不,你娶了她吧。”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而且也完全相信她的这句话不会是出于试探的目的。我摇头道:“姐,我不会再结婚了。婚姻对我来讲已经显得很奢侈了,而且我也很害怕。”
她不语,一会儿之后才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我说道:“姐,马上到春节了,你别这样,这样的话题太令人伤感了,我们都高兴一些好不好?”
她的声音依然有些伤感的成分,“也罢。我们都高兴一些吧。”
我知道,高兴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句话那样简单,必须要从内心里面将各种伤感剔出去才可以。于是我问她道:“姐,今年的春节你准备怎么过?”
她幽幽地道:“还能怎么过?每年春节都是这样,人家都在和家人团聚,但是我却是最忙的时候。省里面的领导要去给老百姓、离退休干部、民主党派人士,还有知名的知识分子等拜年,我都要陪着。”
我不禁叹息,“姐,你们当领导的其实很累的。”
她顿时就笑了起来,“冯笑,现在你也是领导了呢。春节期间你也得去给值班的员工拜年,还应该去看望退休的人员,此外,还需要去给你的上级们拜年才可以。你以前的老领导那里也应该去一下。所以,今年春节你也会变成大忙人了。”
我顿时才意识到了这一点,“是啊。看来今年回家去和父母在一起过年是不大可能了。我本来还和康德茂说好了的,说我们在家乡喝酒呢。”
她笑道:“他也是大忙人。县里面一大堆的事情,还要回省里来给老领导拜年。已经够他忙的了。”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郁郁的感觉,“是啊。”
她“呵呵”地笑,“习惯了就好。很多人都非常享受这样的忙碌呢,因为这就是当领导的感觉。”
我不禁也笑,“也许吧。”
她朝前面指了指,“前面朝右边进去,然后上山,很快就到了。”
我看了看前面,“这是什么地方?黄省长就住在这里?”
她点头道:“是啊。这里是省委、省政府的家属区。省里面的领导都住这里。”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都住这里?是政府的公房?”
她摇头道:“算是集资房吧。里面都是别墅,不过只有使用权。因为很多领导离休后不愿再住这里了,所以到时候我们会按照市价将房子买回来。”
我心里的那个怪问题还在,“如果大家都不退呢?可以传给下一代吗?”
她顿时就笑了起来,“你的想法倒是很奇怪。这个小区建成后不久,我们还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不过我想,应该是不允许让领导的下一代继承的,因为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为了领导的安全。不然的话,今后几十年过后这地方岂不是成了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地方了?”
我又问道:“如果到时候退下来的领导都想继续住在这里,新的领导怎么办?”
她“咯咯”地笑,“这倒是一个问题啊。不过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再修几栋就是,反正这里面占地面积很大。不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你想想,几年过后,按照市场价计算的话,到时候政府不知道会补上给他们多少钱呢。而且一个人当到了那样一个级别的领导后往往都会变得很自觉的,像你说的那样的情况不会太多。到时候他们再继续住在这里面心里也会觉得别扭的。因为这里面本身代表的就是一种特权。”
我点头,心里却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姐,你是省政府的秘书长,按级别和工作性质来讲,你也可以住在这里面吧?”
她看了我一眼,“我才不愿意住在这里面呢,多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