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想去看下面的城市,只是想感受一下这里的空气,还有着山野里面难得的宁静。
从山上下去后我一直在等候着庄晴给我打来电话或者发来短信,可是一直到在家里吃完晚餐后都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开始的时候我是充满着期待的,总觉得下一分钟她的电话或者短信就会来到。
可是,当我等到晚上十点过的时候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的心里顿时就烦躁起来。
又等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我再也忍不住地就给她发了一则短信,可是接下来却很久都没有信息。
我忍住内心的躁动,终于没有给她打电话。
大约到了十一点过的时候我才接到了她的短信:对不起,今天事情太多了。这次可能没有时间和你单独在一起了。
我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但是我不想去分析她这样回复我的具体的原因,因为我不想给自己徒增许多的烦恼。
不过我很生气,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觉得自己很傻。我即刻给驾驶员打了电话,“到我家里来接我,我们回上江去。”
我真的很生自己的气,因为我为了等到今天晚上,竟然耽误了今天那场重要的常委会。
母亲对我这样的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小崔接到我后,我上车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吴部长打电话,“今天的常委会都有些什么内容?”
他笑着说道:“我还正奇怪呢,你怎么没参加?后来我才知道你在省城办事。”
我说:“是啊,今天的会都是临时通知的。我哪里赶得回来?”
他说道:“倒也是。冯市长,你发现没有?每次的常委会都是临时通知的。你想想,是这样吧?”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不过这不说明什么。”
他“呵呵”地笑,“本来我们不应该在背后说这些闲话,但是这确实和以前不一样。而且我还可以这样讲:在其它任何地方都不像我们上江市这样每次的常务会都是临时通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常委会研究的问题往往是临时性的,或者说是一种心血来潮。想这样的随意性,也只有强势的领导才会那样。比如说今天临时通知大家去开的这个常委会,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研究人事问题,今天又提拔了好几个副处级和处级干部,而且都是女的。哎老陈这个人,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了呢?”
我顿时默然。吴部长说得对,不过我觉得他也只是说对了一部分。像这样的临时性通知召开的常委会,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个过程。事先并不先让大家知道议题,上会后大家却又不得不举手。其实我很怀疑是陈书记故意这样的,甚至很可能在他的眼里所有的常委都只是举手表决的机器罢了。
吴部长说得对,这也太随意了。
我依然认为这样的情况还是属于陈书记自我膨胀的一部分。
如今,在背后议论陈书记的常委肯定不少。其实我这样的人还算是比较不在乎那样事情的,但是现在连我都觉得这样的方式有些过于的随意了。这就已经说明陈书记正在失去人心。
我问道:“还研究了其它什么事情吗?”
他说:“没有。就是人事安排的事情。”
我不禁叹息,“哎随便他吧。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就行。”
他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的事情要干好也难啊。寺庙重建的事情,陈书记最近来看了设计方案,他很不满意,认为投资那么大但是设计上却显得太小气。现在都已经动工了,怎么可能再修改设计?”
我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随即就问他道:“然后呢?”
他说:“寺庙的设计是我们认真听取了专家的意见之后才确定下来的,主要是为了重现明初年代我们江南地区寺庙的特征。而且那地方太过狭窄,本来就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建设。此外,那里目前不通公路,建筑的运输成本很高。我把这些情况对他讲了之后他虽然不再说什么了,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很不高兴。”
我说道:“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地方,人家投资者对那个设计方案很满意。这才是最重要的。人家拿了钱,当然应该以捐赠者的意见为主了。吴部长,你干嘛不说这个?这样的话陈书记或许就理解了。”
他却随即就不住在叹息,“这就是我说的现在想把自己的事情干好也难的原因啊。我开始的时候就对他讲了这一点,但是却顿时就被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我很是诧异,“这有什么好批评的?”
他说:“其实吧,他对我的批评倒是让人觉得挺有道理的。他说,捐款的人捐的是这个项目,但是项目的设计规划必须由地方政府根据整体规划去考虑。如果一个人有钱就可以主导一个地方的规划发展,那还要我们地方政府干什么?这和资本主义国家私有资本控制政府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捐款的人的意见我们只能做参考,规划设计必须由我们自己主导。后来我说了另外的理由后他才不说话了。”
我不禁苦笑,“他这哪里是在批评你啊?分明是在讽刺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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