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在心里叹息:王鑫当初跟对了人,所以他才能够那么快就到达那样的高位,但是如今却正因为如此才成为了书记校长之间斗争的牺牲品。我可以感觉得到,武校长的这个建议最后得到了通过,否则的话武校长今天不会如此的兴奋。因为对于武校长来讲,他可是难得有一次这样的胜利。
果然,他接下来说道:“呵呵!本来我也就是临时想起了这个地方的,结果想不到大家竟然都同意我的这个建议。”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武校长,难得章书记就这样同意了?”
他“嘿嘿”两声,“他不同意还能怎么的?常委会上大多数同意了我的提议,虽然他是书记,也不能否决的啊。”
我说:“武校长,我觉得吧,这毕竟是一件小事情。我觉得在这样的小事情上兴师动众不值得,反而会暴露了你准备和他对着干的决心了。”
他摇头道:“我就是要让他明白,从此后医科大学里面再也不是他章某人一个人说了算了。奶奶的,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他的气了,结果现在当了校长后还要受他的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冯,你知道吗?今天的会完了后我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比以前挺得直多了,几位副校长常委看见我的时候都悄悄朝我竖大拇指呢。”
我很是担忧,“武校长,章书记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气量狭而且非常容易报复人。这件事情过后他肯定会对你有所动作的。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他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才请你喝酒啊。姓章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在狐假虎威,他身后的人也就是省委的一位副书记,而且我也了解过了,那位副书记和他的关系根本就不铁,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这回事情,所以才那么畏惧他。现在我搞明白了,况且还有你老弟会帮我的嘛。我怕个球!”
我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武校长的脏话特别多,我觉得这可能与他被章书记压制久了然后终于变得愤怒与得到了部分发泄有关系。不过他刚才的话让我很是诧异,“我能够帮你什么啊?我又不是医大的人,况且我又不是什么高级别的领导。”
他笑着说:“你和林部长、黄省长的关系那么好,即使今后姓章的在背后搞小动作要把我调离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不禁苦笑,“武校长,你不是说想要调走吗?怎么?现在不想离开医大了?”
他摇头道:“我干嘛要调走?难道我这些年受的气就白受了?要走也得姓章的走。不然的话我的脸面朝什么地方搁?”
我心里很是奇怪:他怎么一下子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武校长,是不是那天晚上林部长对你说了什么?”
他看着我笑,“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我就是想她表达了想要调离的意图,结果她开始对我说让我去找省教委。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啊。后来我们唱歌的时候我又对她说了自己的那个想法,结果她却笑着对我说:武校长,你还是男人呢,怎么这么容易就认输了?于是我说:这个人很有背景,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她却笑道:背景什么的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情,狐假虎威这个词你知道吧?当时我不是很明白,于是我继续去问她,但是她却不再和我说这件事情了。第二天我想了很久,然后找了好几位自己在市委当处长的朋友去打听消息,最后才明白了这个姓章的还真的是狐假虎威。所以我就决定豁出去了,而且那天晚上林部长的话也暗示了我:有她在呢,怕什么?小冯,以前你被姓章的压制了那么久,就连你调离医大的时候他也不准备放你呢。我想,林部长对他不满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我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林部长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才对他产生不满的。武校长,我没有那么重要。”
他急忙地道:“对不起,我今天太激动了,有些口不择言。小冯,你不会因此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我笑道:“怎么会呢?武校长,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吃饭了?我可饿了。”
武校长猛地一拍他自己的腿,“哎呀,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小孟,让服务员上菜!”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谈王鑫的事情了,也不再去说他与章书记之间的矛盾,因为我在喝酒之前说了一句:“武校长,我们喝酒吧,有些事情大家知道就可以了,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今后这样的事情我们最好是在你办公室或者更加安全的地方去谈。好吗?”
他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小冯,你提醒得对。我发现你现在和你以前比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了,变得老成稳重多了。这一点不但是小孟,就连我也得多向你学习才是。”
孟小芸即刻用一种敬佩的眼神来看我。
我顿时哭笑着摇头道:“武校长,你这样说,我现在真想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
武校长正色地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好了,我们喝酒吃东西吧。别老说话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非常清醒的,我知道,作为医科大学的校长,他这样奉承于我或许并不是出于他的本心,因为我十分明白这是他对我有所求才会如此这般地讨好于我。
这样的关系并不可靠。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过我同时也知道,现在我没有办法拒绝他,因为我对他也有所求。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不少的酒,不过我们都是在闲谈其它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