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厉的眼神一闪而逝,但是却已经被我捕捉到了。我知道,他的那种眼神是有意让我捕捉到的。
这一刻,我再一次感受到一种更大的威压在朝我袭来。
我说话了,情不自禁地开始往下说,但是我的内心里面还是在注意过滤自己的思维和语言,有一点我非常清楚,绝不能在黄省长面前随便说康德茂的坏话,毕竟他是我的同学,而且我还相信一点,即使是黄省长,他也并不希望我是那种为了讨好领导就随便去出卖别人的人。我说:“他很自卑,因为他自卑所以就比别人更好强。前次他选择回家乡当政府第一把手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样。其实,他的自卑是有原因的,一是从小家庭困难,二是他上中学的时候被老师和同学看不起,还有就是后来他婚姻的不幸。不过我觉得他很不容易,可以说是我们所有同学中自我奋斗的典范,因为他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所以我很钦佩他。”
我并没有撒谎,而且我这样的说法也比较中性,不存在说他的好话或者坏话的问题。
说完后我就紧张地去看着黄省长。还好,他在点头。
随即,他竟然亲自去倒了两杯啤酒,然后端起一杯朝着我,我急忙去端起桌上的另一杯。他对我说:“小冯,你看得很准。他就是这样。”
他的话说到这里后就一口喝下了,我急忙也喝下。可是,接下来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讲了,我即刻就感觉到他与我的谈话结束了,所以我对他说道:“黄省长,我去把您的歌提前到下一首来。”
这时候是那位姓左的女老师在唱一首英文歌曲。我觉得她的英语发音很纯正。
黄省长却朝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先别离开。于是我只好继续坐在那里。
他终于说话了,“小冯,我后面的话你听着就可以了。你应该知道,我非常信任你,特别是在你接受了检察院的调查后我就更加觉得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当然,我自信自己为官还比较清正廉洁,但是身为官场上的人,总难免会有些把柄被人抓住。比如今天晚上我们谈到的那个王鑫,他的问题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问题,但是一旦被自己的政敌抓住了把柄,即使是像那样的小问题也就会变成大问题了。小冯,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自己也是如此,我的问题也是不少的,不过我觉得自己还算是很自律的人了。但是一旦真的要追查我的有些问题的话,我一样会被免职的。”
他淡淡地笑,“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你很聪明,而且在我面前也从来不说假话,所以我觉得你值得我信任。”
我一直在看着他,并没有去接他的每一句话,因为我知道他还会继续往下说。
果然,他继续在说道:“康德茂他曾经是我的秘书,贴身秘书。对,你说他很自卑所以比一般人更好强,这一点说得非常准确。本来这对于一个人来讲应该不算什么缺点,反而还可能成为他向上的动力,但是问题也很容易出在这样的地方。你想想,一个人如果把自己的追求看成是高于一切的东西了的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那样的话就会丢掉自己的本性,甚至是良心。”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戛然而止。
我似乎明白了,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我说:“黄省长,您的意思是说,他出卖了您?”
他摇头,“目前还没有,但是我发现他最近与省委那边的某位领导经常在走动,而且他最近一次回省城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与我联系。小冯,你可能会说他可能是临时回来的,时间太短。可是我告诉你,这次他却去拜访了省委那边的那位领导。我的担忧你应该明白,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我当然明白了,他说的省委的那位领导其实就是他的那位政敌。如果康德茂那样去做的话真的就太过分了,而且让黄省长感到担忧也是必然的事情。康德茂是他的贴身秘书,肯定了解他很多私密的事情,比如他和林育的关系,他家的保姆等等,这些事情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的话一样可以对他形成致命的打击的。当然,也许还有其它一些不为我所知的东西。
我们坐在沙发上,其他的人都距离我们较远,而且他们要吗在唱歌,要吗在喝酒、聊天,我们的谈话别人不可能听得见,我注意到了,黄省长把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稍微远点就听不见,而他身旁的我却刚好可以听清楚。当然,我的声音也和他差不多。
我点头,“我想不到他会那样去做。黄省长,您的意思是不是需要我去提醒一下他?”
他用指头点了一下我,“幼稚!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提醒?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这时候去提醒他的话就会让他感到害怕,会进一步把他朝对方推过去。我相信他还有起码的良知,至少目前还没有对我形成太大的危险。”
我看着他,“那,您的意思是?”
这一刻,我很是为康德茂感到惋惜,因为我已经非常清楚了,现在的康德茂竟然在黄省长的内心里面成为了“小人”
给领导当秘书的人必须随时随地、永久地忠诚于自己的老板,可得我想不到康德茂竟然犯下了这样的错误。或许他以为自己的行踪不会被黄省长发现,但是他却忘记了一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黄省长作为省政府的常务副市长,他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