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妞倒是例外，大约是因为她是自己苏醒后见的第二个人吧，反正觉得亲切些，自然就做了伴。

李大娘的衣服，腰身肥大的可以装下李元儿之后，再塞进一个大西瓜都没问题，而且还长出一大截。

衣服直接剪短了再缝上倒是方便，但怪可惜的，剪下的边角料不够做旁的衣裳鞋袜。所以李元儿把裙子下摆朝上折，裙腰朝里缝，这样等她再长长个儿，还能往外放一放接着穿，一点不浪费。

“这里再缝得平一些，直一点...对，就是这样。”秀妞正在给她哥哥做鞋子，顺口道：“元儿，你真得一点都不记得你的父母？”

李元儿手下一顿，垂下头轻轻摇了摇：“大娘说我那时大概三岁的样子。”

一时间气氛沉重，秀妞暗悔自己没事说这些做什么，干巴巴地说了句：“我看大娘待你就跟亲闺女似的。”然后想找个轻松的话题，但搞活气氛也是需要天分的，秀妞显然还需修炼。

倒是李元儿转移了话题，问起秀妞来：“你家里大不大？什么样子的？”

“我们家是和其他三家一起住的，家里不大，是好几十年的旧房子了，好在还不漏风漏雨。院子里有株杏树，靠着院墙……灶房和茅房都是和大家共用的。”秀妞轻舒了口气，觉得李元儿脾气好，还体贴人，待她更亲近了几分。

李元儿想象着：“那也很好……”没有亲人，再豪华的房子就只能是房子，不能称为家。

秀妞见她有兴趣，遂将在家时的趣事挑出来讲了。

李元儿见她一边说话，手下也不含糊，把线扯得“嗤啦、嗤啦”响，一会儿的工夫就纳了好几排。不禁羡慕道：“你纳鞋底可真快，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这样？”

秀妞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莞尔：“别着急，你做得少，还不熟练，先纳些鞋垫练练手吧。”然后拉着她的手瞧了瞧，又从针线笸箩里找了个小顶针出来，跟她说道：“你手指头细，这顶针套着太宽松了，老活动，自然是借不上力。你用我这个吧。等我把我哥的鞋子做好，我再帮你做一双单鞋和一双棉鞋。也就要几天的工夫就做好了。”

李元儿忙道：“那怎么好呢？李大娘给我做了棉鞋。”

秀妞笑着跟她说道：“你还跟我客气啥，我就这点手艺拿得出手。今天在灶上多亏你，否则我肯定要被扣月例的。”

今晚炒菜婆子让秀妞拿醋，她却错拿了酱油，要不是李元儿及时发现，那道糖醋鲤鱼就成了红烧鲤鱼了。

李元儿再次谢过，两人就静静得继续做针线，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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