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绿芜说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在后宫之中被添油加醋地传开了,传到各宫妃子们耳中的版本各不相同,像是一段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幽澜殿中,舒云玥侧卧美人榻,正闭目冥思,神情淡定自若。一边的容妃龙佑容若则略显得有些焦躁。
“娘娘,您可听说了?”掌灯使春晖是舒云玥的爪牙,正快速地走进殿来。英气的面容,利索的步伐,带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容妃妹妹已经将事情跟本宫说了。”舒云玥没有睁眼,只悠悠地开口道。
容妃立即撅着嘴忿忿不平道:“也不知那狐媚子给陛下灌了什么迷汤。”
舒云玥微微一笑,神情有些不屑,她缓缓坐起身来,瞥了一眼容妃道:“妹妹可别这么说,想当初妹妹刚进宫,陛下还不是整日如胶似漆地粘着妹妹。男人嘛,有时不过只是图个新鲜罢了。”舒云玥明里像是在劝慰容妃,实则却在暗讽容妃已经失宠。
春晖也识趣地挑唆道:“容妃娘娘何必动怒,慕容氏不过是区区的北燕质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舒云玥脸色骤变,厉声训斥道:“大胆婢子,亏本宫平日如何教导你!慕容氏虽是常侍,终究是主子,若是得宠迟早会晋升。尔一个卑贱下人,也配指责主子的不是!”她凤目轻扫,将一旁容妃的反应尽收眼底。
“是奴婢口无遮拦,娘娘恕罪!”春晖连忙配合地跪下。
“姐姐何必跟一个肤浅的婢子一般见识。”容妃连忙替春晖解围。
舒云玥假装怒火难宣,斥责了几句:“这粗贱婢子不知什么是祸从口出,迟早要给本宫惹祸。还不快滚出去!”假装支开春晖后,又柔声道:“依本宫之见,那慕容常侍哪比得上妹妹你。陛下不过是亲了她一下,也拿来到处宣扬,还真是不知害臊。”
“就是,我瞧那慕容氏稍微得些恩宠就到处炫耀,不过是个肤浅粗俗之辈,不提也罢。”容妃嘴上敷衍着宜妃,心里却有了另一番盘算。
宜妃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太虚宫,另一位美艳的女子叹了一口气,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洁白无瑕的纱裙直拖在地,若隐若现地印衬出她修长白皙的美腿,她轻轻拨开长长的秀发,露出半个剔透白皙的香肩。她优雅地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纤长高挑的身影印在窗中,碧蓝的眼眸望向窗外,悠悠地开口:“我那愚蠢的族妹啊,都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真是可怜。”
“早听闻容若公主性子急躁,被人利用也是情理之中。”身旁的侍女面无表情地回答。
“族妹啊族妹,你生着不情愿为姐姐所用,只好让你死了,再为姐姐效劳吧。”女子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他人生死都与自己无关。
半晌,女子冷漠地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侍女,“去,把舒云玥送给本宫的那套法宝,交给我的族妹。”
侍女点点头,退了下去。女子碧蓝的眼眸望了望浑浊的天空,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呀,看来要下雨了。”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太虚宫中,令人顿感毛骨悚然。
昏沉沉的天空渐渐黑了下来,乌云聚集到了一堆,层层叠叠地似乎要从天上压下来,潮湿的风卷走了地面所有的热气。隆隆的雷声已经在远处开始作乱,一根惊雷划过天际,光亮的线条像是要将天空撕开一道裂口。人们纷纷找地方避雨,看来,一场雷雨在所难免。
按理说,常侍是后寝中末等的职位了,可不知从何起,宫中的妃子们开始笼络她,时不时给她送一些吃穿用品。
最为殷勤的,莫过于北海新来的和亲公主龙佑容若。龙佑容若虽与太虚宫的龙佑斓曦同姓,但并非宗亲。龙佑公主曾与蔷薇一同进宫面圣,次日便被封为了容妃。蔷薇见识过她的美貌,她有着北海人素有的高耸挺拔的鼻梁,清澈而略带忧郁的碧蓝色眼眸,晶莹剔透的白色肌肤,甜美而婉转流长的声音,是个十足的美人。更值得一提的是,北海人多生得高大,龙佑公主却体态轻盈,善舞与扇,舞姿惊艳卓绝。每每舞起,让人仿佛置身仙境,流连而不得往返。
正当盛夏,六伏天的烈阳火热地灼烧着地面,皇宫四周犹如冒着热气,一景一物随着升腾的气流微微波动,让人辩不清前方是路是水。观月台处在并不怎么透气的角落,屋内十分闷热难耐,侍女们纷纷罢了工,躲在观月台角落的大树下纳凉。容妃已经一连好几日派人送来了乌梅汁,专门用冰块镇过了,送汤来的侍女道是放久了就不好喝了,非要看着蔷薇亲口喝下去才肯离去。
蔷薇不知那乌黑清凉的梅子汁淬了毒,送汤的主人细细地用酸酸的梅子掩盖了它的味道,只可惜蔷薇是天地精气孕育的精灵,一切由蛇虫鼠蚁和剧毒植物所淬炼的毒对于她来说毫无作用。
一连送了几日的乌梅汁,却仍未收到任何消息的容妃有些按耐不住,决定亲自前去看看。观月台靠墙的小角落,蔷薇正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枝。盛夏的午后让整个皇宫都昏沉沉的,北海人生在极寒之地,自然耐不住热。容妃在屋里等了一阵,觉得燥热得很,随手抽出袖中的精致扇子,急躁地扇着。
蔷薇见屋里有人影晃动,便走过去察看,见是龙佑容容,连忙行礼道:“拜见容妃娘娘。”
“妹妹这里真的太热了。”容妃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见蔷薇进来,连忙说:“幸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