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豫有多纨绔无能,姚立达算是亲眼见着了,那**荒唐的作为连姚立达都看得瞠目结舌,这位到了塞北可算是放了羊,天天赞他这里是人间天堂,因为天高皇帝远嘛,“在京里这个管那个训,哪儿像在这儿啊,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愈发对姚立达亲近起来,姚立达当然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行哄着他玩儿一行打听朝廷那边的动静,结果这蠢货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许多闻所未闻的皇家辛秘这位都跟你倒核桃似的一轱辘全倒出来,然后姚立达就知道了这位是有多恨燕家兄弟——主要是恨燕子恪,今儿把他最宠爱的娈宠拉进大牢了,明儿带人抄了他名下的小倌馆了,后儿又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把他支到南疆去找树种了——姚立达写信回京探询,没想到果然全是真事!
如今到了北塞,这位恨乌及屋就连燕子忱一并讨厌上了,中间还给姚立达出过馊主意,要用掺了巴豆的军粮给燕子忱的军队做补给,姚立达也是感叹不已:你们雷家的江山你就这么祸祸,人性何在?
人性不比雷豫多多少的姚立达当然也不可能采纳掺巴豆这么幼稚可笑的建议,先不说燕子忱有没有这么傻,关键你特么从哪儿找这么多巴豆去啊?!
建议虽未采纳,但雷豫的下限已经让姚立达有所了解了,眼瞅着这位对北塞的热爱不比他差,对燕家兄弟的好感不比他多,渐渐地也就对他放松了警惕,他既然喜欢这儿,那就暂时把他留在这儿,现阶段可以利用他忽悠朝廷,将来如若情况有变还可以以他为质——他老子庄王爷可是太后最疼的儿子!
姚立达操控塞北的官圈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雷豫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虽不说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但观察得多了自然就能由各种细节里看出端倪,于是姚立达断定这个雷豫是真而又真的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这种已经浸入骨子里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出于对自己识人眼光的自信,姚立达愈发对雷豫放松了戒心。
像想法子“教训”燕子忱这种事,姚立达现今也基本不背着雷豫来做了,只有有了一个共同仇视的对象,雷豫才更能对他信任有加。
所以这会子雷豫也在这营帐里,并且听到大家在议论燕子忱的时候就忍不住插了一嘴,“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他说,“管他燕子忱所言是真是假,咱们都放出风声给蛮子,如若是真,那么蛮子必然会将仇恨转移到内鬼和燕子忱的身上,如若是假,能让蛮子来个窝里乱对咱们也是有益无害,左右咱们都不吃亏,何不顺水推舟看他们死斗呢?”
这主意倒也不错,姚立达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如若能让自己从这次那达力被杀事件中脱出身来,说不定还能与乌犁重新回到结盟状态,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而若是不能,那就让乌犁同燕子忱死斗去,打个两败俱伤,届时他再出兵直接扫平乌犁,有了这样的功绩,就能在百姓中树立更牢固的口碑,朝廷再若想动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左右对他都有利,不若就试试雷豫所说的这个法子。
那么这个风声该放给谁好呢?
当然是乌犁的新王卓力格图。卓力格图当年还只是乌犁二王子的时候,就与姚立达展开了兵器交易,如今这位在族中内部的权力斗争中胜出,成功上位,渐渐的就有点不把姚立达放在眼里了,而姚立达又岂是能让人说甩就甩的,你卓力格图翅膀硬了想过河拆桥,那老子就再扶植起一个新的合作对象来!造兵器的铁老子这儿有得是,你卓力格图不识好歹,老子就把兵器卖给你的那些仇人,让他们一点一点再把你从你那王位上拽下来!
只有乌犁内部斗争不断,姚立达才能从中大发战争财。
姚立达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到自己帐中提笔写信,一共两封,一封写给乌犁现任王者卓力格图,告诉他他的军队里有内鬼与燕子忱暗中勾结,另一封则写给乌犁的六王子岱钦——问他需不需要兵器。
岱钦就是乌犁内斗的失败者,被卓力格图发配到了与天朝交战的第一线,意图借姚立达之手把岱钦给弄死,当然,若能顺手跟姚立达或燕子忱搞个两败俱伤那就更好了——所幸姚立达留了个心眼儿,一直没有解决掉岱钦,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相当的英明,眼下岱钦不就派上大用场了吗?
写好信,并不装入信封,而是反复折叠至最小,放进特制的空心蜡丸里,交给自己的心腹暗卫,两个暗卫分别将这两颗蜡丸含入口中,向着姚立达施了一礼后便悄无声息地出得营帐,今晚天很阴,没有月亮,营地内外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两名暗卫凭借出众的功夫避开所有巡逻的士兵,飞快地奔向北边,从边关军的大营去往乌犁战地,徒步日夜不停地奔行也要几天时间,然而这对训练有素的暗卫来说并不成问题,他们要执行的任务太过特殊,不适宜骑马,且这样的任务他们以前已经执行过了太多次,一切都驾轻就熟。
与姚立达进行过数次交易的卓力格图自是认得姚立达用以同他接头的暗卫,而六王子岱钦也不是没有同姚立达打过交道,自有一番辨别暗卫真伪的方法,因此姚立达并不担心有人会冒充自己的人去与乌犁人交涉,他亲笔写的信也不会真正交到乌犁人的手里,到时会由暗卫拿在手中给对方看,看过便会立即吞进腹中毁掉,而若在半途有人欲劫持暗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