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儿。”泽九接过茶盏,“恢复得很快,我现今掌控五行之力越来越熟练,不会像先前那般容易脱力。”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力量,那掌控一切的充实感很是畅快,他终于站到了力量的顶峰。
时柏看着面色发白的泽九,若是兽神戒在身边,泽九就不用如此辛劳。
“你和翎儿姑娘是在哪里分开的?”时柏问道。
果茶入口,那甘甜清香的口感,纯净的灵力滋养着全身的神经和经脉,让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兴奋活跃起来,泽九心情很好:“不清楚,我不认识魔域的地界,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在离这里千里之外的某个魔城。”泽九让红翎儿一个人避着魔族带着兽神戒回仙域,其实他心中很是放心不下,但又怕时柏生什么意外,着实让他为难了一番。
想到此,泽九疑惑地问道:“你当时人单势孤,根本阻不了那魔坑崩塌,为何当时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情势逼人,我想要试一下。”时柏顿了一下,又道,“难为你能找过来。”
泽九却是摇头,“不难,很容易。”随即他微敛了眉,俊逸透白的脸上染上一丝嫌恶,“这里最臭。”一路寻着臭味就能回来。
时柏手上顿了一下,随即轻笑道,“倒是没错——”确实,对泽九来说,这里应该是恶臭难忍,无论是小壶天的禁地还是这里。
时柏为他换上新茶∶“多亏你能回来帮忙。”
泽九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眸若星辰,这句话可是他现在最想听到的。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泽九眉头一皱,“我说让你先想办法,没让你把我先送走,以后若是如此,我定然是要生气的。”说着他放下杯盏,忧心道,“你真的是越来越爱多管闲事了,少看一眼就出事,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时柏怔了一瞬,他让泽九惊到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泽九这副长者关爱的模样,那忧心说教的模样看起来和韦逸有几分相似,这是将他当做红翎儿了?
时柏失笑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多管闲事,没你想得那么伟大。”
泽九清冷隽美的脸上满是不信:“有什么不愿意承认的,做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若不然你当初为何要留下,就算天塌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必要冒这个险?”
时柏沉吟了一下,说:“非要解释得话,其实算是一种本能,就像是为了种族繁衍传承而做出的牺牲,以你的小黑为例,蚂蚁种群的个体不影响整体的情况下可以有自己的个体意志自由,但是如果种族无法传承的情况下,为了族群就要有人做出牺牲,这是生命物种的本能,为了自己本族下一代的延续,这也不能称之为伟大。”
“繁衍?”泽九愣了,“怎么还扯上繁衍了?”
时柏眨了眨眼,笑着道:“狼不把草原的兔子全部吃光,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为了生存,黑蜘蛛会吃了雄性蜘蛛产卵也不是残忍,他们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种族的繁衍,每个族群都有着自己的生存策略,有着拼命生存的方式和权力。”
泽九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反驳道:“又在唬我,你说得都是不开智的虫兽,只会依照本能行事,这和人不一样。”
时柏笑了一下,说道,“人做任何事情的底线也是基于此,修真界规定不可对凡人动用法术,保护凡人的法则也是因为伤害凡人会影响到我们自身,但这种族群式的发展也有弊端,很多人因此走了偏门的,就如九璇真人当初为了宗门构陷九鼎门——”察觉到泽九眼神转暗,时柏转而说道,“凡人常说要有仁爱之心,很多人都不忍杀生,但他们不会为此而真的戒掉r_ou_食,因为食r_ou_带来的后果不会影响到他们,反而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常常是买了宰杀好的r_ou_食,眼不见心不烦的自我欺骗。只有真正触碰到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会有所动作,所有物种做得一切,无论看起来多伟大,都不是为了保护别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越扯越乱,你为了那么多无关的人差点牺牲自己,这还不算伟大?”泽九仍旧不同意,一脸地匪夷所思,“这是圣人所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特质。”为什么以前他会觉得时柏是个伪君子呢?可能时柏对待个体常常表现得十分冷漠,一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所以才会觉得他无情,但若是上升到整个群体,他便从大局出发,鲜少计较个人得失。
“我是仙魔之体,确认自己不会有事儿才会留下来,只是就算我真的就此牺牲,也不能算是有多伟大,从我们一出生开始就有着一项使命,守护族群,守护家园,守护我们在乎的人,就像你想守护我和师兄一样,这是本能,也是责任。”时柏看着他,十分柔和地道,“我这么说你可理解?”
泽九愣了一会儿,随即掩饰地连连摆手:“好了,好了——不要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加给我,本来就头晕,还要听你讲大道理。”
时柏看着泽九,眼眸幽深如海:“不理解也不要紧,你只需知道我做这一切是想守护好你和你赖以生存的世界。”
泽九耳根发热,他最受不得这种暧昧,心跳砰乱,身上有些止不住的发汗,他忙站起身:“明白了,明白了,我去干活了,早些完事儿,早点回家。”
早点回家——
泽九的这句话莫名地也让时柏期盼起来。
“等等——”时柏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