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沉默。
“你竟不替我抱不平吗?”我故意开口笑道,“我觉得,我还是蛮惨的呢!”
“你看那遍地蘅芜,每一株都不一样,但也都清芳沁人。人也一样,每个人都不会相同,但不管你怎样,再好,或再不好,也总会有人喜欢你,有人不喜欢你,所以,并没必要为其他人的欢喜而改变自己。”北辰的语气格外温和了些,“日后,你在我这儿,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想骂人便骂人,想怼人便怼人,不必顾虑分毫。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我立马便追问:“为什么别人都是说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就是想骂人便骂人,想怼人便怼人?我就只会骂人,怼人吗!?”
北辰一笑,又道:“你不是没有名字吗?我也没名字,魔族向来不在意名字,一生无名无姓。只有坐上了二君之位,便以南溟,北辰为代名,可也就只是代名而已。年年代代,谁知道有多少个南溟,北辰了呢?不如,我们一起取个名字?”
“好呀,”我立马便答应了,“许芜,蘅芜的芜。”是的,如今,已是蘅芜的芜了。
北辰也不一会儿便道:“那我叫赵蘅好了,怎样?”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赵是百家姓之首,最平凡的姓。蘅是蘅芜的蘅,别人一听便知道我们是一对儿了!”
北辰又笑着解释道。
“少瞎说,”我狠狠踢了他一脚,他却灵巧地躲过了,“现在有功夫瞎说,不若想想怎么处理天和之约的事!只图一时嘴快,现在看你怎么办!?”
我故意选择性地忘记北辰是因为我才答应了天和之约的事,只骂了一顿北辰便自顾自地快步回屋子里了,不留时间给北辰解释。
刚进屋不一会儿,便又恨不得立马再回到园子里。大厅圆桌边,言奕正冷面坐着,夜则站在一旁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言奕,下一秒就能把言奕生吞活剥了一样。
言奕一见我进来,便起身道:“师尊,我有话要与师尊说。”
我暗自叫苦,现在要退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言奕对面。
刚坐下,北辰便紧跟着进屋了,一见言奕,便讥讽道:“南溟,不是不稀罕我这北辰府吗?怎么又死乞白赖地不请自来了?”
“我与师尊讲话,并不碍着你的事,”大概是因为我在,言奕说话收敛了些,“北辰君,你可否跟你的手下一起回避一下?”
“北辰,我们去房间里说了,你不用担心。”我忙起身,引着言奕去了房间,进屋之前,我回头望着北辰一笑,好让他可以安心。
“坐吧。”我让言奕坐下,从床头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饴糖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剥了一颗吃了,也示意言奕不必客气。
言奕只看了一眼那一堆饴糖,道:“师尊还是与以前一样喜食甜食。曾经我疑惑师尊为何有时会像另外一个人一样,直到我见到熹微,我便明白,不是师尊有时像另一个人,是师尊平时像熹微,只不过有时会忍不住变回自己的样子。”
“言奕啊,”我又动手剥着一颗饴糖,“你说这些是要找借口吗?”
“师尊可是完全做回自己了呢,之前师尊成日脂粉彩衣,演着一出一出的戏,可觉劳累?”
“言奕,你不讨饶?”
“师尊可怪我否?”言奕眼里满是狡黠的光。
我把剥好的饴糖扔给言奕,言奕接住饴糖,扔进嘴里。
“我斗不过你。是,我没怪你!我与熹微,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深究起来,你与熹微才是一路人,我只会害了他,毕竟我与他要的不同。我只愿得一人归隐山林,自此岁月静好,可熹微却是心系天下,终究为这苍生殚心竭虑。他不能陪我隐入山林,我也不可能陪他计较苍生天下。你陪着他,倒是好的。”
“谢谢师尊,果然师尊待我最好了,”言奕又撒娇道,“师尊在这北辰府待得可是乐不思蜀了?不如跟我回云岚吧!大家都很想师尊的。”
大胆,大胆!从来只有我向别人撒娇的,何时轮到别人撒娇我来哄人了?都知道我不想演熹微了,还对我撒娇,难道还想我哄着他不成?
如此想着,我便想正色吼他几句吓吓他,可终究没忍心,言奕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如今再怎么样也对他骂不出口的。
“不回去,回去做什么?看你和熹微天天腻在一起,还是看檀爰和宋师兄天天腻在一起?说什么想我,恐怕你们是无暇想我的吧!”
言奕笑了笑:“师尊还真是伶牙俐齿啊!”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道:“对了,师尊是怎么了?上次在云岚,可吓坏我了!”
“无妨的。”我笑着转移了话题,“我才有事要问你,天和之约的事,你们是要和北辰再商量一下的吧!什么时候?”
“三天后,云岚。其他门派的人都还没走,在云岚等着呢,所以最好尽快。”
“那是我跟北辰说,还是你跟北辰说呢?”
“你说吧,北辰跟我关系现在僵得很。”言奕挑眉,撇撇嘴道。
我顿时大为好奇:“你和北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北辰对你可算是倾囊相助,我猜想你们关系该是不错的,但现在你们又是针锋相对,我就实在看不懂了。”
“怎么,北辰还没跟你说?”
“什么?”
“我就知道!”言奕顿时就来告黑状了,“师尊之前那个指环,是北辰君偷走的。他帮我是看出我认得师尊,想从我这儿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