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的戏确实唱得很好,观众都听的入了迷,沈少爷倒不是多喜欢听戏的人,不过是对青山这个人感兴趣而已。
今天的梨园,在青山唱完戏下去又上来,接着唱第二场时,显得格外热闹。
观众自然欢喜,可当青山接着一曲一曲的唱,没有休息时,气氛似乎变得压抑起来。
赵大小姐赵琼也在观众席中,沈少爷刚进来她就发现了他,并且拍了照,本来还想着怎样写这张照片,现在看来,她又有大新闻要写了。
台上的人声音已经沙哑,台下的观众心疼起来,唯独坐在最中间的人,至始至终喝着茶水,身旁站着的保镖抱着他的大衣,一直表情严肃地看着台上的人。
这时,青山再也唱不动,踉跄了一下跌在地上,声音沙哑地唱着,抬头目光愤怒地看着台下坐下的人。
沈少爷站起身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唇角勾起一抹y-in冷的笑容,看着台上狼狈的人,声音冷清地说着,“也不过如此。”
赵琼立刻拍了照,看着转身离开的人撇撇嘴,回头满眼同情地看着抬手的人,观众席里的人小声地埋怨着沈家少爷欺人太甚,但是就如同刚才一样,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不得不说照琼的工作效率惊人,很快沈家少爷大闹梨园,逼迫山青唱戏,害得山青哑了嗓子,这一新闻就传遍了法租界。
解琅听着旁边的少年拿着报纸埋怨着,“少爷,你说这个沈少爷不明摆着向你挑衅吗?全上海谁不知道你和青爷关系好啊,他还这样欺负人!”
解琅放下手里的咖啡看着面前的少年,轻笑着,“小瑞啊,你怎么也和那些没事干的夫人一样八卦了,有时间就去和吴叔多学学怎么帮我的忙,以后我还得靠你帮我呢。”
小瑞笑嘻嘻地看着,“少爷,吴叔今天去外地了,所以我休息。”
“所以你没事了吗?”解琅歪歪脑袋。
小瑞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起身,“对了,我要去码头视察,吴叔交代的。”
小瑞看着满脸无奈的解琅,连忙放下报纸,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叔,笑嘻嘻地转身出了房间。
周叔摇摇头,“少爷,如今你已经接手聂家的家业,是不是不能这样再宠着他了,得对他严格一点,这样将来他才能更好成为你的帮手。”
解琅和了咖啡笑着点点头,“可是我总是对他严格不起来,他这样也挺好的。”
周叔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看着面前的少爷,“得,你就宠着吧。”
解琅看着外面开始下起小雪的天空,傍晚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安静,这个聂家,在聂老爷去世后,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无声地发生着变化。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便急忙融化了,解琅从床上醒来,窗外的年叽叽喳喳叫着站在萧条的树枝上,显得有些凄凉。
周叔着急地跑上楼,还来不及敲门就跑了进来,解琅看着焦急的人蹙了蹙眉。
周叔连忙后退了一步,喘息着,压低焦急的声音说着,“码头出事了。”
解琅愣了一下,连忙起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怎么回事?”
“码头上捞起来几具尸体,有我们的人,也有清行盟的人。”
解琅回头看着吴叔,“怎么回事?小瑞呢?”
吴叔帮忙穿衣服的手愣了一下,忐忑地看着面前的少爷,“小瑞不知所踪,我正在派人找。”
解琅立刻穿了衣服,着急地往外走,吴叔跟在后面上了车。
码头围了许多人,几具冰冷的尸体躺在码头上,巡捕房的人已经在现场戒严了,还有尸体正从下面捞上来。
赵琼站在老远正拍着照,解琅从车上下来,麦诚连忙上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解琅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面前的尸体都是他眼熟的面孔,小瑞的尸体在后面捞上来,就躺在旁边,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鱼唇乌黑泛白,看起来格外冰冷。
清行盟的人死了两个,所以清行盟的老大,牛文奎也在现场,看着愣在原地站着的解琅冷笑着。
“聂少爷,解释一下吧,我的人死在了你的那头。”
解琅没有看他一眼,脚步沉重地向前,走到小瑞面前,眼眶充血,青筋暴起,拳头紧握着蹲下去,看了一眼冰冷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
沈家的车从那头路过,车上的人看向那头,“怎么回事?”
“老板,聂家的那头出事了,好像死了几个人。”
“牛文奎怎么在这里?”额头有疤的男人看向前面拿着报纸戴着眼镜的少年。
“华哥。”少年回头笑着,“死的人当中有两个清行盟的人,他作为老大当然要出现,而且这么好的机会让他找这位初出茅庐的小少爷麻烦,他怎么会错过。”
旁边的人一直歪着脑袋往码头看,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华哥拉住他的手腕,“老板,这不关我们的事。”
“看看。”
少年笑着摊摊手看着华哥,也跟了下去,华哥冲司机道,“在这里等着。”
少年在少年挤出一条道来,沈少爷就跟在后面,站在码头上看着。
解琅蹲在尸体旁,抬手躺在地上的人,冰冷的身体没有半点回应。
牛文奎嗤笑着,“聂少爷,别给我演什么重情重义,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周叔眉头微蹙,目光冷冷地看着油头粉面,身材发胖的男人,手上戴着金链子,一副暴发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