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琅笑着点点头,这还不到一天的相处,他可以感受到这个中年男人真的对他很好,这种无微不至的父爱,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对他的距离感也没那么强了。
第二天,解琅被爆炸声吵醒,聂老爷穿着睡衣从楼上跑下来,着急地推开他的门,连忙坐在床边,“儿子,你没吓着你吧?”
解琅心中咯噔一下,摇摇头笑着,管家赶了过来,刚找回的小少爷,深怕有点闪失。
“好像是巡捕房那边。”管家担心地说着。
聂老爷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连忙冲管家道,“老吴,快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老吴连忙出了房间,聂老爷哄着解琅躺下,“还早呢,再睡会儿。”
解琅安静地躺下,聂老爷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儿子,爹可和你睡吗?”
解琅吓一跳,看着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不安地笑着的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得了允许,聂老爷开心地在他身边躺下,一下抱着解琅窝在被窝里,开心地笑着,“这么多年你受苦了,爹一直都在找你,从来没有忘记我的儿子。”
解琅抬头看着他,聂老爷温柔地笑着,“那些苦,你不会再吃了,永远都不会了。”
解琅笑着点头,“快睡吧。”聂老爷温柔地笑着看着他。
十三年前他派人去找,说她死了,聂老爷不信让人一直找,六年前偶然知道她当初没有死,可是当他派人去找的时候,只捞到了她的尸体,孩子也下落不明。
聂老爷找了十三年,希望又失望了无数次,这一次终于是真的了,他仿佛要把所有亏欠那个女人的都补偿在孩子身上一般。
解琅醒来的时候,聂老爷正准备出门,看着醒来的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吵到你了吗?”
解琅摇摇头,这时,管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连门都来不及敲。
聂老爷眉头微蹙,看着气喘吁吁的管家,“老吴,怎么回事?你也没规没矩的。”
老吴大喘着粗气,“巡捕房被炸了。”
解琅着急地连忙下了床跑到管家面前,“纪瞳呢?他有没有事?”
“麦探长说现场一片混乱,警局的人开枪s,he杀了几个逃犯,被炸死的人还来不及统计,所以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解琅急得快要哭出来似的,推开管家跑出去,聂老爷连忙跟上去,拉住解琅,“你不能去,我立刻让管家带人去,一定找到他。”
管家急忙点头,“我马上带人去。”
聂老爷拉着解琅回了房间,拉着他的手,满眼温柔地看着他,“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是乖乖等着明天一起和我出席记者会,我要宣布,我找到了我的儿子。”
“可是他……”
聂老爷扶着解琅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你是聂家的少爷!”
解琅心中一怔,聂家是想要撇清关系,不可能让人知道他和李主任那种变态被的死有关,所以聂家根本不可能管纪瞳,绝对不会c-h-a手这件事。
看着解琅眉头紧蹙,不满地看着自己,聂老爷连忙解释,“你放心,爹已经暗中安排了人,他不会有事的,他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解琅深呼一口气,他能理解这个年代的大家大族,把脸面看得很重要,只怪自己无能为力。
傍晚,巡捕房监牢被炸的报纸轰动整个法租界,现场一片焦土,抓到的几个犯人被移往别处,被炸死的犯人已经面目全非。
活着的人中没有纪瞳,解琅颤抖着双手握着手中的报纸,眼眶红得渗人。
聂老爷坐在他身边担心地看着他,解琅突然起身,“我要去现场看看!”
管家为难地看着聂老爷,聂老爷无奈地点头,“爹陪你。”
有了麦探长安排,聂家不声不响地来到爆炸现场,解琅穿着富贵地跟在聂老爷身边,聂老爷不安地拉住他。
解琅看着前面一排排的尸体,看了他一眼,拉开他的手走了过去,他掀开了最靠近的尸体,完全面目全非,勉强算是一个人。
解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聂老爷上前,心疼地看着他,“算了。”
解琅倔强地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走过去掀开了第二具尸体,不停地摇头。
夜里又下起了雪,解琅一具具拉开白布,看着惨烈的场面,他根本认不出谁是纪瞳。
“纪瞳。”解琅声音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聂老爷连忙上前。
解琅甩开了他的手,哭着看着面前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身体颤抖着。
他突然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拉着这些尸体的手,他咬了他的手,肯定还没好。
聂老爷心疼地看着小小的身影不停地检查着每一具尸体,眉头紧蹙难受地别开脸。
管家心疼地看着解琅,解琅踉跄着跌坐在一具尸体面前,他拇指旁有伤痕,看起来年纪也和纪瞳差不多,解琅拉住他的手,掀开了盖着头的白布,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脖子上挂着块木头雕的十字架。
他看见纪瞳和边叔脖子上都戴了一块,所以影响深刻,解琅呆呆地看着他脖子上的十字架,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
聂老爷走到他身后,解琅颤抖着手拿起十字架,声音沙哑地抽噎着,“纪瞳,你,怎么可以躺在这里?很冷的。”
聂老爷忍不住别开脸,随后抹抹眼泪扶起解琅,“我们走吧,接下来的事吴叔会处理的。”
解琅浑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