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一旦开始长牙,反咬一口可真能让人痛得撕心裂肺。
菲利克斯很早就试过很多手段,刺杀,下毒,策反……可迄今为止她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可就证明了这个女人一开始心思就深不可测。偏偏她那帮手下浑身几乎毫无弱点,他找不到突破口,又因为格林德沃若有若无的庇护,居然让她一路成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再难将她掐死!
最近因为战争的关系,菲利克斯还不敢做得太过,圣徒声势渐大,虽然他私心将这个女人恨不得千刀万剐,但到底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人。圣徒目前还需要她——一个能完全运用无杖魔法的黑巫师,这个名声能让很多人望而怯步,甚至不战而退。
菲利克斯咬了咬牙,在一片死寂中,硬下心来,开口,“首领,这次阿布思邓布利多投来的停战协议……”
“战争没有停止,”塞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出来她那平缓语调里对权势的野心,对软弱之人的轻蔑冷漠,“圣徒自有伟大使命,当征服足下所有人民和土地,从不因别有用心之人而歪曲信仰,也不因夹着尾巴的狼狗而止步不前。”
“你——”菲利克斯终于忍不住拍桌而起,头上青筋暴起,“无礼!简直无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把首领放在了哪里?!你想用巫师的命来填补你无底洞的野心,你想利用我们所有人来完成你战争机器的使命?!我告诉你!你这是妄想!你根本不会成功!——”
往日二人对上总少不了冷嘲热讽,但这却是菲利克斯第一次如此撕破脸皮。塞拉眸光悄然一沉,眼睛微微眯起——
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了她放在桌下的手背上。
塞拉微微一顿,侧过头看着格林德沃,沉默半晌,终究还是选择了忍耐。
“啧,我忠诚的菲利克斯,何必如此气恼呢?”格林德沃低沉的声音总能激起很多人的情绪,也能安抚很多人,眼见对方不断深深吸气最终平静了下来,他微微一笑,蓝色的眼眸深邃明亮,“你们都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何必在这个关键时刻起不必要的争吵呢?——这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无益处。内斗会让最强大的团体也走向消亡。”
菲利克斯恼恨地朝塞拉削了一眼,嘴中回答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格林德沃满意地微微颔首,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塞拉,眼里似乎漫有温柔笑意,“塞拉,我的姑娘,你现在如此有主见,这很好,我由衷地为你高兴。”
放在以前塞拉会为他的一句夸赞而暗自高兴几天。可几年过去她早就把天真与不必要的期待磨光了,这番似是而非的话没有让她的心动摇分毫,她已不是曾经软弱可欺的贝克曼小姐,她是黑凤凰,如今最强大的黑巫师,圣徒实际上的掌权者,她很快就不必再听任何人的命令。任何人。
这一天不会太久。
于是塞拉微微垂下了眼,很轻的开口,“我很抱歉,盖勒特。”
是盖勒特而并非首领。
格林德沃目光悄然变幻,他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看向众人,威严重新回归到了他的身上。
“今天就到此为止。”他不顾菲利克斯的眼神,遣散了圣徒众人,在塞拉刚刚要起身离开的刹那,又加了一句,“……塞拉,你,留下。”
菲利克斯一顿,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所有人都迅速走出了这里,海因里希最后一个出门,为他们关上了大门。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格林德沃微微一笑,“我有话对你说,我亲爱的姑娘。”
塞拉抬眼看着对方,目光幽冷无波。
蛇,
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