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雄诞立马来了精神,看到渐渐开近的楼船和后面大大小小的船只,对着后面一干部下打了个手势,瞬间,水草底下露出了数以千计的人头,看到王雄诞的手势之后全部散开来。
王应宏站在楼船的后尾甲板上,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而在他对面则是一脸铁青的司马德戡,距离超出了弓箭的射程,不然他早就动手射王应宏全身九十九个透明窟窿了。
环顾了下周围的水域,王应宏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一众将士不解,这顺风顺水正好适合撤退,为何要停下战斗。
来护儿看到自己部下的反应第一个站了出来,吼道:“军令如山!何来疑问!”
到底是老上司,来护儿这一嗓子下去底下的人全部不吭声了,检查好了装备准备战斗。
看到来护儿的反应,王应宏心底算是输了口气,他这算是投诚了。
在怀里摸了摸,王应宏掏出一个冲天炮拉了弦。
“嘭!”
一声巨响,司马德戡吓了一跳,神经一下紧绷起来,他算是被王应宏坑怕了。
等了许久,想象中的攻击没来到,连一支弓箭都没有。
正当司马德戡疑惑间,一个士兵匆匆赶到他面前喊道:“启禀将军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司马德戡那个火啊!这货一上来就说自己不好了,能不气人么?
士兵挨了顿骂反应过来,急忙改口道:“将军!大事不好了!船漏水了!”
“什么!”
司马德戡双手抓着士兵的双肩将他提了起来,狞声道:“怎么回事!?”
士兵吓了一跳,磕巴道:“队。。。队正。。。听。。。听到声。。。声音,好。。。好像是。。。是。。。是。。。有人在。。。在凿船。”
将士兵扔过一边,司马德戡怒骂道:“他.娘.的!这奶娃子坑人是一套一套的!赶紧给老子堵上!”
士兵急忙跑开,他是怕见了司马德戡。
堵是堵不上了,这边刚堵上,那边又突然多了几个洞,整个楼船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往下沉。
“放箭!把他们赶下水!”
王应宏一声令下,船队突然停止前进,士兵各个弯弓搭箭,对着司马德戡的船队一阵抛射。
司马德戡的部下一瞬间死伤许多,机灵点的立马跳水避箭,有领头的就有跟随的,于是江都军就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全部跳下水了。
可是,刚一跳下水,水里就蹿出了个人影,将他们拉下了深水,呛的昏天黑地。
为了加强统治和管理,隋炀帝将原先江都的城卫军几乎都换成了自己从关中带来的壮丁,水性自然比南人差了许多。
一向骁勇善战的骁果骑下马踏上船板双腿立马就打晃,还谈个屁的战斗,虽然现在跟随司马德戡的骁果骑不算多,但是现在跟普通城卫军也没多大区别了,现在又遭到箭射,顿时伤亡剧增。
司马德戡一看要完蛋了,立马脱掉将军盔甲,只着内衣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干掉几个围过来的江淮军士兵后消失在水里。
这一战,江都方面两万追兵全军覆没,俘虏超一万人,几乎都是在水里被抓,有些侥幸逃上岸的刚从水里钻出来就被岸上探出来的绕钩套索擒获。
王应宏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忙碌的众人,对着裴仁基道:“裴叔,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得去恢复功力了,这次真气损耗过度了。”
“去吧!”
看着王应宏的背影,裴仁基的眼神里多了些和蔼,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来护儿安排好一切之后上到甲板站到裴仁基身边看着前方的水平线道:“这仗打得漂亮啊!”
“哦?是吗?”裴仁基斜眼瞄了下自己曾经的同僚笑道:“能得到你来大将军的称赞可是太难得了啊!看来这仗确实打得漂亮!”
来护儿也懒得跟裴仁基斗嘴,两人以前也没少争斗过,像今天这样不带功利性的斗嘴还是第一次:“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看到如此漂亮的战役。”
“跟着我家总管大人,有的是机会看到。”
来护儿笑了笑,捋了下颔下的一尺长髯道:“乐于所见!”
“报!启禀将军!乱军中没有看到司马德戡!”
突然听闻此报,相谈甚欢的两人眉头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要不要告诉总管大人?”来护儿新来,不知道王应宏的脾气,提议性地问道。
裴仁基让士兵退下道:“不用了,总管大人不在意什么司马德戡,他曾经跟我说过,蛇鼠一窝迟早窝里反。”
“哦?什么意思?”来护儿停止了捋须的动作,疑惑不解地问道:“总管大人的意思是司马德戡迟早会跟宇文化及窝里斗?”
裴仁基点点头,道:“我从来没见到他的预料失败过。”
来护儿眼神闪烁了下,扭头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裴叔!”
裴仁基回过头,看到王雄诞光着膀子踏上了甲板。
“裴叔,下面已经料理完了,总管大人呢?”
裴仁基挥了下手道:“总管大人损耗过度歇息了,别什么大事小事都找他,要学会自己拿主意。”
“裴叔教训的是。”王雄诞就佩服两种人,一种是像自己义父杜伏威那样武力比自己高的,一种是像裴仁基这种领兵比自己强的。
“岸上伏兵可以撤了,押着这些俘虏先回苏州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