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抓乱民还要封口的事情,陈默一下子就想到了。再加上之前郑钧说要去见西面来的人,那么这个事情就十分清楚了。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乱民,而是自江赣而来的灾民。恐怕是他们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得来温陵讨生活。只不过,这些灾民一旦被福闽地方官捉到后,一定会向上报。再万一一下子捅到了户部,那江赣大灾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陈默来回踱步,对琳儿说道:“你去收拾下东西,我们明天动身回得化县。”
琳儿有些不乐意,“这么早就回去呀?还没玩够呢。”一看到陈默那严肃地神情,她赶紧改口说道:“没问题,少爷。只是还要通知歆儿姐和松儿她们吗?”
陈默略一沉思,说道:“等一会吃了晚饭,你就去城东走一趟,给她们知会一声。去不去就看她们的意思吧。”
琳儿点点头,放下手中端着的水,转身就去收拾东西了。陈默之所以这么急的想要往得化县赶,主要是又想到了那批江赣土匪,因此便想到,会不会那群人是往得化县去的呢,因此他必须要回去。
昨天的家宴被杉儿离家出走的事情给搞砸了,今天是难得团圆。等陈默一提出明天要回到得化县城,郑钧有些疑惑,“是得化县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默答道:“表舅多虑了。只是我想着或有人看了我们贴出的告示,准备去试下,所以才急着想要回去的。”
郑钧点点头,但也有些不以为然,“让那些人多等些时日嘛,找些吏员还不是到处都是。”
陈默笑道:“告示都贴出去了,要是回去晚了,难免会使真正有才之人心生不满,那就达不到目的了。”说完他又想到自己缺乏一个得力干将,便又说道:“表舅,我想要跟你要个人,你看怎么样?”
郑钧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是什么人?我尽量满足你。”
“不会让表舅为难的,就是那个韩不求。”陈默道。
“韩不求……”郑钧仔细想了想,纵使他掌管着整个温陵府,还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没问题,明天我就找他谈谈,若是愿意,就让他去得化县找你去。”
黄怡淑放下手中竹筷,“让杉儿也跟着你去吧。她整天都嫌闷着慌,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好好玩玩。”
“这个……”郑钧有些为难,他看了眼杉儿,说道:“杉儿,你觉得呢?”
杉儿刚才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手中的大闸蟹,此时听见郑钧问她,愣了一下,反问道:“觉得什么呀?”
郑钧本来就因为她离家出走的事情有些恼火,此时见她只关注吃东西,连点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不说不像是大家闺秀,甚至连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如。他怒道:“没什么!你今天收拾下东西,明天跟着你表哥去得化县呆着去吧。”
杉儿惊得将手中的大闸蟹仍在了桌上,说道:“爹,不要啊,听说那得化县穷的很,女儿我……”
黄怡淑打断了杉儿的话,“杉儿,你不是嫌府里闷得很嘛,正好出去走走,多好啊。而且林家的小姐不是也要去的嘛,你们正好也一起。”
“可是。”杉儿还想要拒绝,但架不住父母双亲的连番劝说,只好假意答应下来。她准备找机会就再次逃跑,到时候看还有谁能够抓住她。
郑钧一见杉儿露出笑意,就知道她肯定在想着逃跑的事情,便对陈默说道:“你可看紧点杉儿,她要是敢不听你的话,你就打断她的腿,我绝无怨言。”
杉儿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多言,只好老老实实的吃起饭来。就这样家宴就过去了。
正如陈默预料的一样,林歆并不要再次回到得化县,但林老爷听了琳儿的话,二话不说,便命令丫鬟去给林歆收拾东西去了。林歆虽然并不想去,但家命难为,只好乖乖听话,等她见到一脸无奈地杉儿后,心中的郁闷才缓解了下。
陈默等一行七人分作两车,浩浩荡荡地直奔得化而去。此次道路便通畅了很多,虽然前日的暴雨使得路面有些泥泞,但官道就是不同一般,都是有人进行维护的,因此还算是好走。
七人路上也不做停留,午饭都是在车上将就着吃的,因此,不到傍晚就回到了县衙。
还没等陈默休息,主簿赵信便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他一脸着急,见陈默仍然淡定清闲,苦笑道:“我的陈大人啊,您怎么还有工夫在这休息呢,大事临头了!”
陈默问道:“什么事啊?难不成天塌下来了?”
主簿赵信说道:“那也差不多。”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上面写着“福闽布政使衙门”,“陈大人这是今年咱们要交的税银,大人过目。”
陈默拿来公文,只是简单地看了下,问道:“与往年相比,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可大不一样啊。”他走到前去,将历年来得化县上交税银的账目给陈默,说道:“今天税银居然较之去年涨了两成,这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这还不是天大的事情吗?陈大人!”
陈默仔细翻看了一下,也是有些奇怪,往年上交的税银都是基本差不多,甚至前些年还有些减少,但今年确是突然间大幅增加,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能交的出么?我看这税银与十年前的也差不多。十年前能上交的起,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啊。”陈默问道。
赵信苦笑不已,“陈大人,您是真的不知道啊。就现在咱这情况,能按前几年上交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