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才拦下发疯似的林歆。郑钧也暗暗叹了口气，刚收到来信说陈默要来温陵府下面的德化县当县令的时候，他还想着要把郑杉儿嫁给陈默，等见到陈默的时候也觉得他不是个纨绔子弟。可今天见了这出好戏，那份心思也就淡了下来。

郑钧能够当上今天温陵府的府尹，与陈家的大力扶持是分不开的。他在偏远贫瘠的地方呆了十年，本想着可能一辈子就那样了，结果却入了陈家老爷子的法眼，挤掉了众多竞争对手，才有了如今的官职。想与陈家关系更进一步不假，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面推他还是做不到的。

先到这他也只好叹了口气，知道天意如此，不好强求。他将钱袋子递给沉默，说道：“你准备如何处置啊？”

“处置？”钱袋子丢了确实让陈默烦躁了一段时间，但真要去惩罚林歆，他还真下不去狠手。

“应该如何处置？”他反问道。

郑钧看了眼陈默，有瞧了下林歆，说道：“偷盗官印是死罪，行刺官员也是死罪。但具体怎么样还不好说。”

这话吓了众人一跳。郑杉儿急忙说道：“林歆当时并不知道钱袋子里面有官印啊，不知者不罪，而且表哥也太那个了。”

哀莫大于心死，林歆气狠狠地说道：“你杀了我吧！”陈默白了她一眼，转向郑钧，问道：“不至于吧？”

要真想判死罪麻烦可就大了。郑钧见他也不想闹大，语气一缓，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你这就要担任县令了，有些事情你也得注意了。”陈默以为他不同意，感觉有点难办，谁知他话锋一转，“官场之上没有绝对。你比如林小姐这事，钱袋子落在林小姐手上，难道一定就是偷的吗？为什么不能是捡的？若是这样，即使当事人追查起来，只要一口咬定就是捡的，那谁也奈何不了。再比如林小姐今天的这番折腾，只要能够证明她没有行刺能力和手段，谁又能肯定一定是要杀死别人的？就不能是打闹吗？不能是路见不平吗？所以，只要你想办法，便会有一万种办法，事在人为啊！”

陈默暗自拍手叫好，但也有些许悲哀。国人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但有时候却不用在正处，净在偷鸡摸狗、投机取消处显神威，呜呼哀哉！但他也默默记住了，自己可以不用但一定要知道对方在用，这就足矣。

“除此之外，各级官员还有各种隐秘的规则，我就不一一说了，反正你知道就好，没必要用这些小手段，只要你任内不出大叉子，铁定能够执掌一方。”

陈默没想到郑钧说的这么直白，只得点点头，同意的不能在同意了。看来任何时候潜规则都会出现啊。

郑钧说完就走了。倒是林歆反应了过来，听郑钧刚才这么说，便嘲弄讽刺陈默道：“都是朝廷的好官员啊！”郑钧年纪长于她，也不同她计较，陈默就不同了，当即反击道：“你的事情还没完呢？偷盗钱财你可认罪？”陈默没用窃取官印就是想着大事化小，但也不想就这么了事。

“认就认，有什么好怕的？”一说完，林歆就有些发虚，不会真的杀自己吧，毕竟以前那样对他。

陈默假装很难办的样子，叹了几口气，“既然你都认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杀了……过了，放了……不足以以儆效尤，那就罚你给我当一年贴身丫鬟吧！”陈默故意在说时拉了长音，就是为了吓吓她，说完看到林歆的表现，他不禁嘿嘿笑起来。

林歆听到“杀了”，脑子轰地一下，失去了思考能力；突然又听到“放了”，才缓过神来，连忙拍着胸脯，连连叹气“还好，还好……”她就一直重复这两个字，把后面当贴身丫鬟的话给错过了。

“那你回去收拾东西吧，咱们明天就出发了。”陈默一扫心中的郁闷，终于可以大展身手，开创一番伟业了。

“去哪？别咱咱的，闹得跟很熟一样。”林歆恢复了本来状态，对陈默一脸鄙视。

“当然是去德化县了，鄙人不才，正是德化县县令。”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

郑杉儿也看不下去了，对这个二货朋友真是无语啊，“你刚刚答应他要做他贴身丫鬟的，这是对你的惩罚。唉！”

林歆都愣住了，看向宋仁，宋仁点点头；望向沉默半天的林婉清，林婉清也没否认，“对”；瞥向陈默，算了看他也没用。林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造的什么孽呀！

林证仁哭丧着脸回到林府，将事情告诉了林老太爷。林老太爷平时将祖宗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一次肯定是雷霆万钧的暴怒。出乎意料的是，林老天爷并没发怒，反而有些窃喜，虽然他压制的很好，但林证仁平时就怕他，自然对这些表情研究的恨透彻。林老太爷呡了口茶，问道：“陈家二小子怎么处置的？”

林证仁不敢怠慢，将刚打探来的消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陈县令让歆儿给他……给他当……丫鬟。”停顿了下，补充道：“据说歆儿同意了。”

“砰砰”几声吓了林证仁一大跳，林老太爷砸着茶杯，怒气冲冲地吼道：“就当个丫鬟？”

林证仁汗水湿透了后背，不敢接话。林老太爷继续发火，“他不娶歆儿这是不算完，你给德化县的写信，给新县令的颜色看看，特么的。”不知道怎么的，林老太爷年轻时文质彬彬的，老来精明了许多，却也变得粗鲁了。林证仁哪敢大意，将这件事记到了心里，老太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