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龙峰生性好斗,认识高杰前就四处挑战武林中有名的高手,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腰肋上的枪伤没能击溃他,反而令其凶性大发。他现在明白了,如今不是在切磋比斗,而是在拼命,战场上绝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否则小命难保。只见他嘴嗷嗷乱叫,双眼通红,一杆银枪神出鬼没,狠辣无比,再次向女真士兵人堆里杀去。
刚贯穿胸膛,挑飞一个女真弓兵,正待冲向另外一个刀盾兵时,姬龙峰就觉后脖领一紧,竟被拎着甩向了同伴们的身后,刚想张口骂娘,却听骆思恭低喝道:“先止了伤势,保住小命再来,急什么?!”
原来骆思恭招拂不及,见姬龙峰受伤,本就懊恼,再见这家伙腰肋流血不止却依旧死战不退,更是又好气又好笑,纵身上去将他拎着丢到了后面护住。
姬龙峰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但对骆思恭却是又敬又畏,当下不敢作声,迅速掏出高杰给他的药丸子,口服外敷,手脚之麻利,比他舞枪的技术不差分毫,然后又嗷嗷叫唤着冲到了队伍前沿,挺枪搏杀,生怕耽搁这么片刻时间便吃了多大亏似的。
骆思恭见骆养性、熊兆珪和姬龙峰三人第一次经历生死搏杀,很快便适应了战场的凶险诡变,欣慰之下,终于放下心来,开始观察局势,寻找沙尔大喇嘛一行人的踪迹。
随着骆思恭一行高手的加入,女真一方虽然人数占优,但寺庙前院毕竟不同于野外,场地不够旷阔,不适合众多兵士们列阵冲锋,却是武林中人能充分施展单兵作战能力的地方,便渐渐开始落了下风,通往关帝殿的道路被打通。
骆思恭观察了半天,也不知沙尔大喇嘛一行人究竟在何处,略一思忖,正待带人冲向后院,就听一阵喊杀声,二十多位身着红色萨满袍的恶汉从寺外冲了进来。
见己方腹背受敌,骆思恭眉头一皱,清啸一声,脚踩莲花,身如旋风,瞬间便挡在了这帮拜火教萨满面前,手中壹号绣春刀划出一道水平弧线,当头的萨满师就好似看到了一道明亮如弯月般的刀光拦腰掠至,皎洁绮丽,阴寒肃杀,他们尚自迷醉于这一刀的惊艳,意识便已被刀光带走。骆思恭随手一刀,就将三个萨满师腰斩,惊得后面的十几位拜火教弟子骇然而停,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正在此时,就听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堂堂大明锦衣卫指挥使只会欺负我的弟子吗?”
骆思恭收刀而立,淡然望去,就见一个年约七旬的消瘦老者,身着艳红似火的萨满长袍,手持一张黑黝黝的长弓,背上背着一壶同样黑漆漆的箭矢,脚下生风,踏步而来。骆思恭眼睛微微一眯,淡笑道:“此乃战场搏杀,并非切磋比试,何来欺负小辈之说!想来阁下便是金国国师乌麦**师了,幸会幸会!”
乌麦**师脸色阴沉,低头看了看横尸在地的三个弟子,眼中厉光一闪,也不答话,伸手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矢,张弓搭箭,在瞬息间那支箭矢变得通红,犹如刚从熔炉中取出一般,在他冷哼声中,红光疾闪,飞射而出。
这一箭并非射向骆思恭,而是准备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目标却是一个正背身激战的锦衣卫侍卫。乌麦**师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老头,听了骆思恭的话,当下怒气难耐,便欲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击杀一个对方的手下来出口恶气。
骆思恭何等人物,早从他出箭的一瞬间便知晓了他的意图,绣春刀在手上翻出一汪清光,脱手而出,后发先至,倏然将那支火红的箭矢圈住,堂朗朗一阵金铁交鸣声中,那火箭断成一截截散落在地,火红灼热的断箭将地面夯实的黄土灼烧出几块黑色的焦痕。飞刀截住火箭,骆思恭上身不动,脚下却犹如行云流水般横跨数步,将犹自旋转不休的绣春刀收回手中。
此刻的绣春刀刀身数个部位开始发红发热,并迅速蔓延开来,显然是那支火箭在被劈断时,将其中蕴含的天火传递过来。骆思恭面色不变,口中一道真气喷向刀身,就见正迅速蔓延的灼热红光停顿了下,然后开始如潮水般退去,顷刻之间便消失无踪。
乌麦**师心中一凛,没想到骆思恭竟可以凭一口真气将自己的天火术逼退,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他再次伸手向背后探去,一次捏住了三支箭矢,搭在铁弓之上准备击发。他的弓和箭皆是由上号的精铁打造,黑黝黝地看起来不起眼,却甚是适合于火神功法的施展,能保证天火的顺利传递。
骆思恭经验丰富,见他准备三箭齐发,哪肯让其如得逞,大喝一声,一个大幅度的错步,便立刻欺近到了乌麦身前,内力运转,手中绣春刀泛出红濛濛的寸长毫光,向他的弓矢悍然斩去。
弓矢适合远攻,骆思恭自然清楚,所以立刻拉近了和乌麦的距离,要令其优势丧失,从而发挥出自己近战的威力。
乌麦**师箭矢还只是刚刚搭在弓上,便见骆思恭已欺到近前,根本来不及将三支火箭射出。他毕竟也是顶尖的高手,临危不乱,火神功法由双臂贯入,铁弓也瞬间变得通红如烙铁,抬弓上扬,向骆思恭的绣春刀硬接而去。
当啷一声巨响,绣春刀劈在火红的铁弓之上,红星四射,这张由上好精铁打造的铁弓竟被壹号绣春刀力劈之下,出现了深深的一道刀口,险些断折。
绣春刀那是锦衣卫专用的制式武器,钢质极好,越是职位高的人,所领的绣春刀材质更纯,铸造更多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