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平身段矮小,却机警灵活,擅长潜水,能从南澳潜游到七八里远的海山岛。相传其蝉刀法乃是习自一瞽目渔翁,习成之后,刀法犀利,当着披靡,在闽粤之地素有威名。
听完骆思恭的简介,高杰问道:“吴门主便是吴平的儿子?”
骆思恭点头道:“吴平的资料画像在我锦衣卫皆有卷宗,口音、蝉刀、再加上这身材长相,应该没错了!”
吴海平叹息道:“没错,家父便是当年名震闽粤的海龙王吴平!老夫几十年来背井离乡,隐匿于辽东偏远之地,却仍然被你们找了出来,真是命该如此!”说到这,吴海平决然望向骆思恭道:“只不过,你们所谋之物,却是休想从我这里得到!”
骆思恭突然笑了起来,片刻后他才出言道:“吴门主只怕是误会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要的东西和你所要守护的东西,绝对是两回事!”
宗擎尊者此刻也明白过来,一把扯下蒙头蒙面的头巾面巾,露出铮亮的光头,淡淡道:“老衲乃少林僧人,对那金银岛的财物没有半点兴趣,吴门主多虑了!”
吴海平半信半疑地问道:“大师,那你们找上吴某,却是为了什么物件?”
宗擎尊者沉声道:“荆楚长剑剑谱!”
吴海平闻言一愣,随即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为了那本剑谱!”
宗擎尊者道:“当年送剑谱去福建,半路遭到你们追杀,身负重伤,剑谱上卷被夺。今日,老衲便是来讨回剑谱,查明真相的!”
吴海平愕然,半晌才道:“大师,吴某刚才就说过了,这几十年来,我一直隐居于辽东,从未回过闽粤,剑谱被夺之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宗擎尊者皱眉道:“吴门主不必狡辩,适才你使出的五尺长剑技法,岂能瞒得住老衲的双眼?!”
吴海平叹道:“吴某只是说明,当年抢夺剑谱一事与我无关,并未否认我曾习练过荆楚长剑!”
骆思恭道:“此话怎讲?”
吴海平道:“此事对我而言,并非特别重要,所以吴某也没必要隐瞒!这本剑谱,乃是七八年前,金国大汗努尔哈赤派人赠送于我的!”
宗擎尊者道:“努尔哈赤?!你和他此前熟识吗?”
吴海平道:“素不相识!当时努尔哈赤带着德拉格**师亲自到沈阳登门拜访,送上荆楚长剑剑谱,以换取我蝉刀门为金国效力!吴某深知,荆楚长剑乃是大宗师李良钦前辈的绝学,后传于俞大猷,再往后便不知所踪。当我看到努尔哈赤手中的剑谱之时,没有半点犹豫,便接受了他的条件,因为,我要提升实力,我要报仇!俞大猷死了,还有他儿子俞咨皋;戚继光死了,还有他的后人;嘉靖皇帝老儿死了,现在不是还有天启小皇帝吗?!”
说到这,吴海平眼中透出森森寒光,满含恨意。
辽阳城东,东京城中的八角龙殿内,百烛燃亮,灯火通明。金国大汗努尔哈赤依旧未睡,德拉格**师、三贝勒莽古尔泰正襟危坐在他的前面。
“李永芳等尽皆不敌,就连吴海平也受了伤?!辽阳城中,怎会出现这等高人?!”努尔哈赤浓眉虬结,沉声问道。
莽古尔泰低首道:“回父汗,此事颇为蹊跷,那人武功高绝,在锦衣卫中必定地位尊崇,此番远赴辽东,绝不会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据点而来,只怕是另有所图!”
努尔哈赤抬头和德拉格**师对视一眼,问道:“**师,你说此人是为何而来?是为了赫图阿拉还是为了吴海平?”
德拉格**师思索片刻,道:“不好说,不好说啊!无论他为何而来,我们都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小心应对才是!”
莽古尔泰急道:“是啊,父汗,如今乌麦**师已经赶往赫图阿拉,蒙古人应该还未抵达,暂时没有大碍;如果此人是为了吴海平而来,则事不宜迟,须尽快了解!”
努尔哈赤点头道:“恩,吴海平如今在何处?”
莽古尔泰道:“回府养伤去了!”
努尔哈赤道:“不行,万一对方追踪到他的住处,逼问出那宝藏所在,我们这些年的谋划便付之东流了!”
莽古尔泰道:“当年查明吴海平就是海龙王吴平之子时,儿臣便认为应当将其擒获,重刑之下,必能获取宝藏下落的。实在不明白父汗为何要听取皇太极的意见,一直善待而徐徐图之!”
德拉格**师缓缓道:“海龙王吴平,悍匪也,其子刚烈,亦非寻常之人,酷刑逼供并无把握!大汗将荆楚长剑上卷这本并无大用的剑谱赠送与他,不但将其蝉刀门收服,还得到了其徒李永芳的归附,兵不血刃便拿下抚顺;此后还得这李永芳为我大金训练出第五旗队,在沈阳、辽阳、广宁等大小战役中屡立奇功,所获已大大超过了金银岛宝藏的价值,此乃大汗的英明之处。更何况,这几年来,吴海平一直帮我大金征战,手中沾染的汉人鲜血无数,已完全断绝了其回头之路,他迟早会将金银岛宝藏献于大汗!”
努尔哈赤微微一笑道:“德拉格国师登高望远,谋算千里,莽古尔泰你可要好好学着点!”
莽古尔泰连忙叩首道:“儿臣今日方知父汗之远谋,实在是汗颜惶恐!”
努尔哈赤摆手道:“你还年轻,却也怪你不得!不过,今夜高人突现,我觉得吴海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