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政的父母去世的早,只留下了他寄养在叔父家,叔父比他大了十多岁,叔父是嫡子他的父亲是庶出,当年施太爷死的时候凌政才七岁,心里一下子凉了,完了完了!长辈都死了,叔父和自己父亲又是隔母的,能善待自己?
但那时的施大爷对这个侄子可以算是疼爱有加了,父母早逝更是加深了施大爷的亲情观念,二人俩相依为命,施大爷也是争气的,没有把祖宗的基业丢了。
直到后来施大爷娶亲,施政听说自己未来的婶娘就是寿康候的胞妹,他还担心了好一阵,怕婶娘过门后不会善待自己,毕竟自己是庶子,没有分家,这以后是会分家财的啊。施政甚至想过要不要先表明心迹自己不要家财,免得以后被婶娘苛待,但没想到,凌小姐过门后对他的疼爱犹胜叔父。
不止于此,施夫人嫁过门后不过两年施大爷就病逝了,当时的施夫人已经有了
三个月的身孕。
那时所有的人都在说是施政的命数不好,出生就克死了姨娘,后又克死了嫡母和父亲,现在连自己叔父也克死了,甚至当时本家的老爷们要把施政逐出施家。
最后是施夫人保全的施政。
当年大着肚子的施夫人披着孝,拉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施政去找本家的老爷,当面让施政给老爷们磕头,磕完了施夫人傲然道:“都说政儿命数不好,我一介妇人,尚且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语,何况知书达理的各位叔父!如今要把政小子分出去,我不敢说什么,来让他给老爷们磕个头全了这些年的情谊,以后只当没有这个人!真是命数不好也只会克死我,老爷已经去了,就是克死了我,也只全了我追随老爷去了的心!”
一席话把假君子伪道学的一群人骂了个痛快。
说完施夫人不理神色各异的本家老爷们,拉着施政回了府。
回府的马车里施夫人对施政正色道:“别哭了,如今我是你唯一的长辈,你叔父死了还有我,以后你簍-u,n叶亲永镎飧鼍褪俏业闹竿,我必然不会苛待你。?/p>
那天九岁的施政扑通跪下来,抱着施夫人的脚哭了一路。
有这样的境遇,不争气是不可能的。
当年的哭包如今成了一品大员,但见了施夫人还是会规规矩矩的磕头问安,还是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罢了,胡子都花白的老爷了,怎么还这样。”施夫人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也发酸,“如今既回来了就好了,时长见面才是亲人间的情分,你不必再提接我回去的事,如今我在寿康府住的挺好,我一孤零零的老婆子回去做什么,你有心时常让孩子们来看看我才是正经。”
施政膝下二子一女,长子施茗戟已娶妻生子,留在浙江看房子还没上来。次子施茗城今年十六岁,已经是举人身份,yòu_nǚ施蓝依六岁,正是少年风华正茂的时候。施夫人正拉着施政的次子yòu_nǚ稀罕着,二门上的人通传二少爷二小姐回来了,施夫人一笑:“快进来,见见你表弟表妹。”
都是至亲,又是幼时见过的,施夫人没有让人回避,彼此见过了按序坐好。
“这就是凌霄吧,果然传言不假。”施政抚须一笑,“如今在江浙一带都能听见你的故事呢。”
凌霄开的铺面里的丝绸就是施政帮着和江南的织造局联系的,自然有着一定的默契,凌霄谦虚颔首:“过誉了。”
“真不是过誉。”施茗城爽朗一笑,“表兄改造的龙骨水车真
是造福了南方的水利,如今每家都按着官府给发的样子打出来了水车,灌溉时用畜力汲水,一日可做以前五日的人力,人力空出来可开更多的土地,长此以往,收成会越来越好!”
凌霄见施茗城说话干净利索,又懂世事心里就喜欢,点头道:“都是圣上隆恩,恩惠万民,出官费造水车。”
“罢呀,成日家在朝堂里说的事现在在家里还说。”施夫人笑着打断道,回头对丫头道,“怎么大少爷还没有回来?”
正说着凌轩到了,忙不迭的作揖,歉意道:“衙门里的事推不开……”如今凌轩娶了亲后懂事了不少,施夫人对他亦有改观,引着他和施家众人见过了,坐下来继续闲话。
闲话半晌后施茗城命人取了几口箱子来,笑道:“我母亲陪大哥在南方一时还来不了,来前千叮万嘱了,让我把这一口箱子给您,这口箱子给大表嫂……”
有外男在荆玉不便露面,凌轩连忙帮着接过了道了谢,施茗城又拿出两个小箱子来给凌依和凌雉,笑道:“虽然幼时和表妹们见过数面,但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妹妹们现在喜欢什么,娘亲簍-u,n铱醋胖冒斓模妹妹不要嫌弃就好。?/p>
凌依笑着接了自己的,凌雉身后的丫头接过,凌雉有礼一笑:“表兄见外了,哪里会嫌弃?早就听姑祖母说南方物件精细,只可惜我没去过罢了,现在得了正高兴呢,多谢费心了。”
一席话即拉进了亲戚情谊又适当的表达了谢意,顺带还夸赞了施家的家乡,连凌霄也不得不赞一声,凌雉常入宫在太子妃身边,确实是懂了不少事,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怯怯的小丫头了,所以说古时闺阁女儿有母亲的教导尤为重要,确实合情。
施茗城愣了下,颔首道:“精细也算不上,小巧而已,妹妹喜欢就好……妹妹喜欢的话……等再有机会就再给妹妹挑一些好的。”
施茗城本是有礼从容之人,突然话多起来,连他妹妹施蓝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