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能对着三四杆枪还放狠话的,除了你没别人了。”端枪的一个男子冷笑说,“可惜你只有两把枪,你只能瞄准两个人,就算我们死掉两个,也足够杀掉你跟你弟弟。”
“是吗?”袁牧之笑容加大,“咱们试试?”
我观察到袁牧之肩膀上的血晕染的部分在逐渐扩大,就算他强撑着没流露半点,但照这个失血量他捱不了多久。考虑到袁牧之如果倒下我会比较麻烦,于是我决定这出戏差不多观摩到这就可以结束了。
我左手,轻轻握住顶住我脑袋的枪管,阿坤立即叫:“别动,他妈的再动老子不客气……”
“你别动才对。”我柔声说,“你不觉得很疲倦很想休息吗?天气这么好,太阳很大,你该适合去晒日光浴,好好闭上眼想点温暖人心的事。”
他诧异地说:“你他妈说什么……”
他一句话没说完,我已经略微侧身盯住他,他的目光逐渐迷茫,我加大催眠力度:“你累了,把枪放下好好休息。”
“好。”他呆呆地答应,持枪的手软软垂下。
就在此时,那个拿枪盯着袁牧之的男人发现异常,暴喝一声:“阿坤你他妈中邪了,干什么啊,把枪拿好……”
他惊醒了阿坤,阿坤睁大眼,呆滞了几秒钟,随即回复神志,举起枪反手就想一巴掌打我脸上。
就在他眼神变化的时候我已经把手伸进裤带掏出查理给的光匕首,他挥手要给我一耳光时我打开开关,一反手朝他颈动脉割去。
光线一闪而过,猩红温热的鲜血喷到我脸上身上,真是令人厌恶,我微微皱眉,心里有点可惜张家涵给我买的新衬衫。
这个变化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因此全场的所有人不同程度陷入惊讶和惶惑当中。我一个大踏步过去,离我最近的男人慌里慌张倒转枪口对准我,我横劈匕首,光线过处,他一声惨叫,枪支连手臂一块掉到地上。
袁牧之大吼一声,双枪齐发,在剩下三人尚未回过神来之时将他们统统毙命枪下。我抬起袖子将溅到脸上的血迹擦去,低头看衬衫衣襟上沾染的血迹,估量将之洗干净的可能性。我还没估量完毕,已经被袁牧之手一拉,狠狠撞进他怀里,然后我看到他一手揽着我,另一手拿枪朝那个被我切断胳膊正疼得满地打滚的男人射去。
枪声过后,那个男人抽搐两下,倒地死透了,他的哀嚎声也终于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阵翻滚,推开袁牧之,蹲到一旁,止不住呕吐起来。
袁牧之等我吐得差不多,才过来递给我一包纸巾说:“给,擦擦。”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无声地脱下身上染血的衬衫,示意袁牧之蹲下来,袁牧之听话地蹲下,我用那件衬衫绑紧了他的肩膀中枪的地方,因为手在发抖,打结打得很辛苦,不过总算阻止进一步的失血。
袁牧之默默地任我做这些,然后就这蹲的姿势,用力将我拉进怀里。
“别动,我抱抱,”他温和地拍我的后背说,“没事了啊,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我发现身体在神经质地抽动,完全超乎我的控制之外,我越是想控制,就越是失控,我明明不害怕,没有所谓的良心负担,我也不觉得那些人是人就不该被杀,今天的事就是一场动物间的争斗,你死我活,没有第二个选择。
但我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我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我想,我杀了人了。
我不仅想,我也说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用陌生的语调说:“我杀了人了。”
“没事了,没事了。”袁牧之捂住我的眼睛。
“有点走不了路。”
“我背你。来。”他将我弄到背后,闷哼一声托起我的t-u,n部,慢慢地走出这座仓库。
我沉默着,看着脚下的地在他一下一下的步伐中颠簸着,然后我轻声说:“总有一天我也会死的。”
袁牧之听见了,拍拍我的屁股,往上托了托,说:“睡吧,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有奇怪的武器吗?”
“我从没见过你有什么奇怪的武器,”他用无比真诚的声音说,“那些人都是我开枪杀的,跟你无关。”
第 21 章
二十
我后来就在袁牧之背上闭上眼睡了,这是心理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我深知无论我如何训练自己剥离人的基本情绪,我的内心仍然深深抗拒人体肢体分离躯干,鲜血四溢的场面。
一见到,我就会有生理性的厌恶。
仿佛粘稠的血液是这世间最肮脏的液体,溅射到我身上,令我从里到外,都生产去一种强烈的被污染的感觉。
为了我好,从最理性的角度出发,我尝试给自己催眠,我想要忘记这件事,忘记它,忘记我曾经用查理制作的光匕首将一个人的颈动脉割断,又将另一个人的手臂从他身上砍下。
睡眠如约而至,我昏昏沉沉地靠在袁牧之的背部闭上眼。他的背宽度几乎是我的两倍,除了肌肉构造有点硬,贴上去不如枕头舒服外,其他都能接受。
尤其他身上有源源不断的温热,那是人体的正常温度我知道,但在睡梦中,我将之当成一个自动发热的暖炉,查理的实验室有一个那样的装置,我体温偏低,一到冬季就必须靠近它,以防手脚冻僵。
我做了有关流血丧命的梦。梦中我置身四五片巨大的玻璃错落交叠而成的大房间里,每块玻璃,都已尖锐的叙述重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