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凝滞琢磨起来,疑虑又上了心头,想着赵嬷嬷让她送二女儿去庵堂的话,是啊,那么重的伤,怎么说好就好了,这时她又想起女儿那个大力气,心一点点的发冷、发慌,撞伤之前,二女儿还是娇娇弱弱的,饭都不多吃一口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太突然了不是吗?
许多事情,不经推敲的,她觉得自从撞了一下,女儿就变了,什么都不对起来,这几日她都不敢深想,又不敢问别人。
王妃奇怪的眼神,寇明嫣立刻就感觉到了,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不是从前的性格,丫环有察觉却不敢说,母女连心,王妃也是叫过自己的丫环查问过她的饮食习惯的,好在她一点没敢变,还照着从前的习惯来。
她故作不知,语气极尽柔和地笑着道:“娘,您问它做什么?”
王妃此刻的心根本就不会注意寇明嫣回答什么了,她抬起的眼睛,正对上寇明嫣那一双墨色深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从眼睛看到晶莹的肤色,越是看得仔细心里越寒。
就是练了武功,也不应该这样吧,想到从前见过的一个练武的女子皮肤很是粗糙的,而且最主要的是武功那是一夜之间练成的。
“你的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出了那么多血,好的太快了,你、你……是谁?”王妃不善掩饰,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哪双刚刚还带着愁绪的眼睛里此刻都是惊恐,盯着寇明嫣,想要动却不敢动。
“齐嬷嬷,齐嬷嬷,清摇、清芷。”
听着她不是好声的喊叫,寇明嫣有些目瞪口呆,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歪楼成这样了,看着失控了的王妃,她刚想站起来,王妃颜色变更,连声惊叫,“你不要动,不要、动。”
惊恐交加之下,人却往下倒去。
齐嬷嬷不在外面,清芷却在,听见王妃叫她,忙走进来,却被王妃的样子吓了一跳,就见二小姐扶着王妃,王妃却浑身颤抖着,双手推着二小姐。
一见清芷进来,王妃推开寇明嫣连滚带爬地跑到清芷背后,拿着眼睛看着寇明嫣,嘴里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寇明嫣看着自己被甩开的双手,捂了下额头,心里真是哇凉,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山精野怪了,可是一个母亲在没确定的情况下,就如此的行为,真是没法定义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看着吓得颤抖的王妃,她也不去解释,也没法解释,只好举着手,“我出去,您别怕,我出去。”
王妃拉着清芷,往旁边躲,寇明嫣凝视着王妃,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不知怎么的,明明不是自己的母亲,却刹那之间心好像被撕扯开了,痛彻肺腑,她张嘴要说话,却一口血喷了出来,心劲就卸了下去,“你很好!你很好!”
却不知道,两个说话的人也没注意,此时隔着回字纹的绣帘,寇明岚想要迈出的步子怎么也没迈出去。
王妃被那口血惊了下,可是眼前人神情陌生,不是她所熟悉的二女儿,她终究是扭转来了头,不去看寇明嫣悲哀浸透的双眼。
“二小姐,我去找大夫。”
清芷要出去,却被王妃拉着动不了,她两下为难,今日因二小姐在,屋内并没留人,丫环们都收拾被褥去了,只留她一个。
寇明嫣看着这样的王妃,心里更是冷了,她迈开步往外走,风吹动窗子上的流云纱,携着恬淡的花香穿透门户,宛然而来,悄然而去。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
玉楼陪着小姐过来的,正在院子里紫藤花架旁和一个二等丫环说话,一见小姐出来,忙迎上来,却发现小姐脸上满是泪水。
明明不想流泪的,站在屋外的石阶上,寇明嫣却心里酸得很,前路渺渺,不知何去何从,她捂着胸口,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情绪,是这个身体原本的残魂的力量,她何时也不会如此的情绪外漏的,可是痛却真实的很。
主仆两个往门前去,墙上青砖砌成的菱形的花样,缝隙里细看有青苔成片,而花木还依旧峥嵘,只是脚下踩着的青石地面冰冷冷的,那一双紫色绣花鞋已耐不住这寒凉了。
阳光打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万缕光芒,玉楼满脸的愤懑,回头看看,并没人跟出来。
寇明嫣也不知哪来的泪,哭得有些狼狈,却在院子外碰见了寇靖凯和齐嬷嬷一起,他们正要进院子,寇靖凯脸色晒得变成了麦色,人到是精神不少。
“二妹,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寇靖凯吃了一惊,他挡在寇明嫣的面前,连连追问,却被寇明嫣狠狠一推,跌倒在地上。
寇明嫣快速地往前跑,玉楼只能看着小姐的背影兴叹。
寇明嫣却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她要平静一下,跑了段路,就改了方向,一直到了后花园,看见假山,就钻了进去,找个石头坐了下来。
她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不全是因为王妃的行动而伤心,多数是无可奈何的命运,这个时代,她走不出去,没有路引,她不是男子,也不能立户,怎么就落到了这个田地。
怀疑一旦产生,就没法彻底打消的,有一点异常都会往上想的,可是她怎么办,难道真的找个男人嫁了,寇明嫣使劲擦了把泪,觉得实在不行就占山为王去,以她的脾气性格,男人不太好找。
想到占山为王,寇明嫣也不掉泪了,觉得还是把功夫练好是真的,其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