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清晨有翠鸟鸣枝,窗外日已迟迟了,寇明嫣睁开犹带着睡意惺忪的眼坐了起来。
这日子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不过几天,她已适应了身边有不离身的丫环了。
想一想,从前的日子,也没有贴身的丫环,这里的却都是专业的,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连命都是她的,她得知足才能长乐。
想想那首老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自由啊,真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啊!
而她有自由,也没有自由,一切都只能相对地看了,在这个鬼地方,这真是不错了,
尤其昨天晚上,王妃表达出绝对不会送她去念经的意思,她都想去亲王妃几口了,想想怕吓坏她,也就算了。
被人用心地伺候着洗漱完毕,胃口很好地吃着早点,她不知道这猪一般的生活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肥起来,想到自己珠圆玉润的样子,寇明嫣打了个寒战,太吓人了,她可不想成为肥婆。
而在这里哪怕是落魄的王府,也不需要她这个小姐做什么,真真是堕落了。
早餐后,站在窗户前,望着远处的院墙,看着碧蓝的天空,寇明嫣仰头四十五度,突然生出了明媚的忧伤。
而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太阳跳在枝头时,寇明嫣正在榻上倚着枕头拿着本游记的书看得津津有味,了解这个时空她只能从书里开始。
羽红笑着走了过来,“小姐,大夫和世子爷已经过来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她一听就高兴起来,急忙起身收拾了下,就去了厅堂,见自己的大哥长身玉立站在哪里。
说起来,这固北王府都是俊男美女,而且越来越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只是看着自己的大哥,五官的容色虽好,可是气质真是辜负了如此的花容月貌,让人遗憾得很,而且他别说话,一说话,寇明嫣总有一种不忍直视之感。
“劳烦您了。”先与干瘦的,捋着胡须的大夫见了个礼。
她从羽红哪里知道了,那天薛府门口有人带着她去的就是这位大夫的医馆。
“大哥坐下等着吧。”
寇靖凯打着精神道:“二妹你不用招呼我,赶紧拆开看看。”
没人知道,大夫的心里却是泛起了惊涛,今天来人驾车去找他,他就犯合计,这时见寇明嫣步履轻盈地走出来,还与他打了招呼,他才确认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那天可是连脉搏都号不出来了,只是有些微弱的呼吸,这可真是奇迹,大夫满心的疑惑,面上却不显。
皇城里头,什么都不能好奇,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问,这么多年,活了一把年纪,早就门清了。
坐在椅子上,等着大夫一点点地剥离开已被血迹凝固的布,一层层的小心翼翼的,终于头上的布全都去掉了,寇明嫣觉得人都轻松不少,心里欢喜,脸上就带出了笑意,姚黄几人却是看得眼里发红。
“啊!”
寇靖凯不敢置信的叫了声,楞楞地看着那块丑陋的疤痕。
寇明嫣斜了自己大哥一眼,看他那个愕然的样子,还真是不知说什么了,这个二缺,人都死了,疤痕能小吗?
“以后这里不会长头发了,大哥你说是吗?”
寇明嫣语气轻柔,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屋内的人却都心里一抖,大夫快速地收拾着东西,假装没听见。
“其实也没什么的,有什么关系。”拢了下头发,寇明嫣把别在后面的簪子拿了下来,让头发瀑布般顺势而下。
“小姐。”姚黄看了眼大夫,寇明嫣恍然,还有外人呢,不应该拆了头发。
她总是在一些细节上欠缺这个时代的知识,可是有什么办法,毕竟那个时代她呆了二十多年。
“请问一下,那天是谁送我去医馆的,您老知道吗?”寇明嫣见人要走,就站了起来,注目看着老大夫,等着他回答。
她现在没法报答,可是还是得知道谁带她去医馆的好,羽红什么也说不清,也只有找来医馆的人问了。
“小姐问那两个人吗?他们一个是宁国府的世子爷,一个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想到那天凶神似的两个人,老大夫抖了下。
“两个吗?”
“是的,那天实在是太凶险了,也是来得及时,再晚一会,怕是小姐的命就保不住了。”
苍白着脸的寇靖凯在旁边却楞了,那两人这么好心,想到那两个人给他的难堪,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也许真是救得及时吧,这边老大夫还在琢磨,寇靖凯却不耐烦他了,见自己二妹问完了话,派了一个叫青儿的小丫头送了大夫出门。
他自己犹犹豫豫的,想要和自己二妹说会话,寇明嫣却已急着去洗头,挥手道:“大哥,快回去吧,我还有事。”
话里敷衍的意味太明显,也就没看见后面自己大哥惶恐的神情。
寇靖凯一个人就被丢在了厅堂,也没人理他,他只好出了汀芳院。
这段时间,他的日子不好过起来,何卫东那一番话,几乎无人不知,撕下了最后的面皮,在纨绔堆里他都没法混了,可是家里也是没法混了。
默默地在大门外站了一会,忍不住对跟来的小厮观言说道:“二妹一定恨我的,也厌恶我了。”
观言正东张西望地打量着来往的丫环呢,琢磨着以后自己挑个好看的,再跟自己的祖母说。
一听世子爷的话,心里不以为然,忙露出谄媚的表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