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窗户的窗帘都被挂起,可以看见外面疾闪而过的树木。风从窗外吹进,甚至惬意。万侯九霄在睡觉,几人未再闲聊。一时只闻马蹄声。
桑榆看了一会儿书,目光扫向窗外。夏日阳光明媚,投在地上的树影,轮廓清晰可见。路边偶尔可见挑着担子的菜农,悠闲地往皇城的方向去。
“榆儿,看完了。”
桑榆一愣,低首一看,这才察觉万侯九霄不知是根本没有睡着,还是醒了,正盯着他手中的书看,用催促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翻页。
桑榆无奈,将书递给他。
万侯九霄却将眼闭上,一副又要睡觉的样子。
桑榆看着他认真装睡的模样,翘了翘嘴角,拿起书继续翻开。万侯九霄睁开眼,无声一笑。桑榆看下一页时,便是他看上一页时。
万侯石韦望着二人一坐一躺,同看一本书的一幕,微挑眉梢,细心地注意到,桑榆为免书离万侯九霄的眼睛太近,特意将手抬高了些。
“榆儿,看快些。凶手是不是死者的舅舅。”
桑榆道:“有可能。”
外间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觉得两人那副姿势同看一本书的情景有些诡异,而两位当事者似乎都浑然未觉。
又看了大约一个小时,桑榆将书合上。
“榆儿。”万侯九霄抗议的瞅着他。
桑榆将书塞进他手里:“坐起来看。”
万侯九霄将书还给他,再次闭上眼。桑榆把书收进储物手镯。
将近中午马车在路边停下。沙青从储物袋里拿出帐篷支开,送福则准备午膳。储物袋内食材丰富,出行甚为方便。万侯九霄这才从桑榆身上离开,两人出马车透透气。哮天犬摇一摇尾巴,慢悠悠地在帐篷外踱来踱去,似乎是在散步。
万侯九霄见桑榆坐在桌边喝茶,走过去,兴致勃勃地提议:“榆儿,我们去那边走走。”
“不想去。”桑榆道。
“去。”
“不想去。”
万侯九霄往他背上一趴,下颌在他肩上轻蹭:“榆儿——”
万侯石韦的手一抖,险些摔了手中的茶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皇兄从危机见过的一面。
桑榆悠悠一叹,站起身。
万侯九霄挥手示意暗黑和暗夜不必跟,暗中有暗卫即可。
万侯石韦喝了一口茶,问沙青道:“皇兄与四皇侄平时就是这样相处?”
“是的,王爷。”沙青眼观鼻鼻观心。
万侯石韦喔了一声,看着万侯九霄搂着桑榆越走越远。
桑榆和万侯九霄走出不远,见到一条蜿蜒的小河。万侯九霄松开桑榆,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迎风舒展双臂。
桑榆看着那个男人英俊的侧脸上浮起一抹轻松惬意的浅笑,威风吹起他的墨发,轻轻飘动。他忽然有些却步,唯恐惊扰了他的悠然。
男人回眸一笑:“榆儿,过来。”
桑榆慢悠悠地走近。
吃过午膳,几人在帐篷里小憩,待一日正热的时候过了,才继续出发。
万侯九霄和桑榆两人坐在软榻上,万侯九霄搂着桑榆的肩膀,两颗脑袋几乎挨在一起,继续看上午那本没有看完的书,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万侯石韦暗中看着二人,吃惊不已。自从万侯九霄登基之后,他从未见过万侯九霄如此轻松的模样。
狡马速度快,两日后的晌午,一行人便到达了下一个城市。暗黑先行一步安排住宿,暗夜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进城,在吉祥客栈前停下。早已在门口等待的暗黑连忙迎上来。
衣着整齐的侍者立即上前从暗夜手中接过缰绳,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几位客观,欢迎入住吉祥客栈。”
侍者暗自惊叹于此马车的豪华,见暗夜撩起门帘,暗瞥过去,只见从马车上走出一位相貌可人的丫环,敏捷地跳下地面。
“小公子,这里很热闹呢。”
接着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做管家打扮,相貌文雅,目泛精光。
其后,走出一位俊雅的年轻公子,面上带笑,一双眼却利得很,不着痕迹地扫视周围一圈。
随后出来的是一位少年,黑发如墨,头顶束玉冠,一袭青色衣衫,风度翩翩。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端的是生的好模样,五官俊俏,双眸黑白分明,清明而沉静,眼神暗藏锐气;面上不喜不怒。高贵的气质带着几分疏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侍者还以为马车里已经无人,却见少年看向马车里,神色间有些无奈:“还不下来?”
话虽如此,少年的语气并无半分不耐,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纵容。
马车里传出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埋怨地道:“榆儿真狠心,丢下爹爹自己跑了。”
“那你到底下不下来?”桑榆面色如常,不急不躁,负手站在马车前。
侍者听那声音似乎在撒娇,又听那人自称是少年的“爹爹”,不由好奇男子的长相,悄然瞄去,只见一位英俊神武的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地踱出,这男子身着蓝色锦袍,甚是华贵,俊美的面容与高贵威严的气势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聚集在他身上,好是迷人。
宫外的人根本没有见过万侯九霄等人的相貌,切如今天气炎热,总戴着易容面具很不舒服,是以众人都没有易容。而桑榆要到灵寂期才能用幻术。
侍者暗暗猜测这一行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又见男子最先往少年望去,对他勾唇一笑,长腿优雅地抬起,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