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骐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这屋子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他神色未变,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低垂着头将手里的东西都提到了屋子里。
热水倒入木盆,氤氲的水汽蒸蒸而上。洁白的面巾彻底被热水浸s-hi,萧骐垂着眼将木盆端至雕花木床床头的矮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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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早就睡着了,可是蹬被子的坏毛病可以说是愈演愈烈。
赵弦思才刚刚将锦被给他盖好,颜暮雪却卷着被子往上揪,细白修长的小腿和那双雪白的纤足都露在了外边。
床幔都放了下来,可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隐约可见床榻上的漂亮少年那睡得安静美好的模样。
萧骐放下木盆,只想目不斜视的站着,可仅仅是侧过脸瞥了一眼,就被那细腻白嫩的足踝晃了眼。
明明就那么一眼,那双细白纤直的小腿,还有那双比寻常男子都要小些的脚却都被他深深刻入脑海。
最后就连喉咙也开始发干。
他狠狠的低着脑袋,似是只想把眼睛牢牢地钉在地上。
“去外屋候着。”
得令后,萧骐几乎是逃似的跑出了屋子,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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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萧骐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一声,亲自动手给颜暮雪清理身子。
药玉也妥当的塞入了少年粉/嫩的后/x,ue,赵弦思俯身在颜暮雪的额间宠溺的亲了亲,又确保床幔已经将人遮的严严实实才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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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茶盏把玩了一番。
萧骐虽心绪不宁,但又怎么敢让皇帝亲自动手倒茶,连忙伸手帮忙倒茶。
赵弦思也没拒绝,待茶水入杯才端起茶盏浅浅尝了一口。
萧骐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不敢言语,只能等着赵弦思开口处置自己。
无论是挖眼亦或是杀头还是凌迟,他都想了一遍。
他阖了阖眼,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明明对自己说过,颜公子不过是自己的弟弟一般的存在。可是刚才匆匆一瞥,他心里竟然动了不该动的旖旎心思……
而且这心思,在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时候,陛下竟然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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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的糖,暮雪很喜欢,至此你也该知足了。”赵弦思放下茶盏,又拨弄了一下手上的黑曜石手串。
下一刻,皇帝好听至极的声音清清冷冷地滑过他的耳边:“朕今日放过你,是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不该动的心思,该烂在哪儿,你自己清楚。”
赵弦思不过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那双凤眸里的冰冷如霜便如跗骨之蛆般侵袭着萧骐的四肢百骸。
萧骐单膝跪地,一声应答似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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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骐提着东西下楼之后依然守在门边,只是比起刚才的云淡风轻,此刻的他可以说是魂不守舍了。
与他一起值守的侍卫许章有些担忧的瞧着他:“萧骐你没事吧?陛下不就让你送桶水么,你怎么好像,好像……”
许章挠挠头,总觉得这句话再说下去被人听见便完了,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萧骐。
萧骐深吸一口气阖了阖眼,只对许章说自己想离开一会儿。许章也不便多问,只和他说快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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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骐哪也没去,只是缓缓走入了星月楼的池塘里。他水性好,那水漫着他的身子却没有淹没他。
他仰躺在浅浅的池塘里,睁眼望着天边清冷月色,皇帝刚刚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他低声苦笑,伸手去触碰那半边弦月。
夏虫嘶鸣,睡莲幽香,那些不该有的旖旎心思也如星光月影尽散,化成了尘埃。
爱能是一辈子,守护也能。
萧骐将那半边弦月拥入手心,温柔的眉眼里满是坚定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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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拥着心爱的颜小猫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日睡醒换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背上有许多道红印子,一看就是昨晚欢爱时颜暮雪留下的。
他略略摇头,心情甚好。
就连下楼看见大舅子一脸苦大仇深坐在圆桌前喝茶,见到自己下楼眉头更是紧了又紧,他唇边的笑意也并未消退。
圆桌上满满当当放了丰盛的早点,淮海立在一旁似是在布菜的模样。赵弦思微微挑眉,神情自若的坐了下来开始动筷。
颜辰景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弟弟爱吃的早点,一大清早就过来等着了,眼看着早点热了又热,自己等了又等,傻弟弟也不下来。本来都想自己上去踹门了,可是一想到皇帝也在弟弟的屋子里他就生气。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人,居然还是皇帝。颜辰景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没当场翻个白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皇帝的敌意是从哪来的,反正从皇帝第一次来颜家趾高气扬开始,他就默默看皇帝不爽了。
而自己心爱的乖弟弟也被迫入宫,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