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暮雪有些好奇的看了那人一眼。
这个人就是那个说无论给多少银子也不会离开的人么。
他没能留意到赵弦思的眉头皱得比刚刚更紧了。
这人的身量与赵弦思差不多高,反正都是颜暮雪要抬头看的那种程度。
只见这人不疾不徐的走至他们身边,缓缓立住后又俯身作揖,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微臣叩见皇上。”
颜暮雪轻轻啊了一栈里的掌柜小二人均变了神色。
所幸赵弦思的人早把守住了悦来客栈,这厅堂里的消息自然是透不出去。
只是原来这人竟也是赵弦思的臣子么,还带着那么奇怪的银箔面具。
“杜西楼。”赵弦思的声音似是比原本更冷了些。
“微臣只是恰好得了空便来苏州游玩,未曾想还能遇见陛下,微臣真是三生有幸。”
这人的声音有些过分喑哑,与他这fēng_liú倜傥的身形甚是不符。
“呵,那可真是巧。”赵弦思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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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有些愣愣的,小心翼翼的拿手臂撞了撞在一旁伺候着的淮公公。
“这人是谁呀?陛下认识他么。”
淮公公立马恭敬地回复:“这位便是云南王的义子杜西楼,也是名正言顺的世子爷。如今的云南王无子,也是这两年才定了这位当世子爷的,颜公子未进宫之前,他倒是来过上京。”
“那他脸上的……”颜暮雪又小声地问了句。
淮公公也小声地与他咬着耳朵:“世子爷说是自己被毁了容貌无颜见人才日日戴着银箔面具的。”
颜暮雪这才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又偷偷拿眼角去瞧那个人。
正正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睛,虽然这人覆着银箔面具,可是面具后的长睫毛却未被遮掩过去。
他的眼中似是有些奇怪的东西,只是一眼,颜暮雪便不敢再与他对视。
颜暮雪咬了咬下唇又走到赵弦思身边揪了揪他的衣袖,软声道:“我、我饿了……去吃饭好不好。”
赵弦思这才微微舒展了神色,只是牵过颜暮雪的手,轻轻嗯了一声,看也未看面前的杜西楼,携着颜暮雪便走出了悦来客栈。
面具男子嘴角的笑意在他们离开后便尽数散了,那双眸子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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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实在是嘴馋苏州一家老字号的馄饨摊子许久了,此番缠着赵弦思许久,这人才答应自己一块去吃的。
只是那摊子在市井之地,未免有些鱼龙混杂了。不过好在侍卫带的够多,倒也不怵。
可是变故徒然发生,二人只是经过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煎饼摊子,可是明晃晃的刀尖在一刹那便晃了颜暮雪的眼。
他双目圆睁,呆愣愣的看着那面目呆板的小贩忽然举着匕首向自己而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狠狠拉了一把,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弦思长腿一扫,登时将那人踹飞了出去。只是颜暮雪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四周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原本隐藏着身份的人都掀了摊子拿出了武器向他们袭来……
只是这些人看似是偷袭他们一群人,可只要细细分辨便能觉察,他们真正想做的,是要颜暮雪的命。
武艺高强的侍卫解决了一大批刺客,却还是有些漏网之鱼偷袭着皇帝那边。
原本颜暮雪便是不会武功的,如今身边还有个胆子比他还小的淮公公。赵弦思手握长剑,神色如常,一点都看不出手上已沾满鲜血。
最后一个刺客也被斩杀的时候,颜暮雪才舒了一口气,紧张兮兮的去揪赵弦思的衣袖。
皇帝只是温柔的捏了捏他的脸,说了句没事。
只是一瞬间,他的眸色一深。
一支寒芒毕露的利箭带着些许划破虚空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颜暮雪袭来。
赵弦思的衣袖还抓在颜暮雪手里,他来不及细想,只是下意识的将人扯在怀里。
转了个身。
“唔——”利箭穿透身体的痛楚使他忍不住呕出血来。神思混乱之际,脑子里只印下了颜暮雪那张泪眼朦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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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
颜暮雪眼睁睁的看着那利箭刺穿了赵弦思的肩胛,他想为他止血,可是怎么也止不住……
他不知道那箭上会不会有毒,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落下。他一时心闷竟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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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醒转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在客栈的客房里了,他按着心口,慌乱的穿上了鞋子便出了房门。
他看着有侍卫把守着的一间客房便跑了进去。
赵弦思面色苍白的躺在客房的床上,只是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床榻前还有一个白发老人在为他把脉。
淮公公说他是文太医的父亲……只是颜暮雪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别人说什么了,只是委委屈屈的忍着泪跪伏在床头,紧张兮兮的看着文太医的父亲给赵弦思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