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刘公公那儿他居然被打发了回来。
只得了句,“侍寝了都还没个封位的货还请个劳什子的太医。”
小六子虽气愤这不要脸的泼皮捧高踩低,可也无可奈何。
以往那些个没承宠的美人都能封个什么答应的,何况颜公子长得这般好看还被宠幸了。
可是如今天都快黑了,颜公子这儿却毫无动静。
陛下这也未免太……
小六子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怕自己再腹诽下去脑袋不保。
颜暮雪的身子都清理过了,后边也上了上好的伤药。
只是人一直没醒,又没能请到太医,因此这烧竟无法克制的发作了一整天。
小六子翻了些小太监吃的退烧药悄悄的给颜暮雪喂了,也未见有用。只得一遍遍用冷水浸s-hi汗巾挤干水覆在颜暮雪额间。
整个汐月宫对颜暮雪的态度,怕是除了他之外都变了。
毕竟这是皇宫,人人都是自己的小心思,若是跟着不得宠的主自己也是没出路的。
只是小六子心眼实些,又觉得颜公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些。还有那壶茶,唉。
第7章
赵弦思端坐在龙案前,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案桌。
冷冷的睨了一眼蹭着桌腿盘成一团午睡的波斯猫。
那是平心儿送来讨他欢心的小玩意儿。
赵弦思不怎么喜欢,觉得这猫模样一般,远不如自己原来养的那只黄白相间的狸花猫。只是那只小猫性子时软时凶,也不爱亲近他。从北离带回来不足一年在皇宫里跑丢了。就和它另一个主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平心儿误以为皇帝丢了猫心情郁郁,便央着平丞相从宫外寻了一只血统高贵性子乖顺的番邦猫来,献宝似的在赵弦思面前卖弄。
赵弦思虽不喜欢,却又觉得无所谓,便留了下来。一直随意的养在养心殿里,偶尔还能拿来垫脚。
于他而言,衡量一个物件,只消考虑碍事还是不碍事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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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朝堂上的事颇多,赵弦思早将颜暮雪的事抛诸脑后。
他觉得颜暮雪是齐恬和颜家一起设计送到自己面前来的“小玩意儿”。
就和一年前纪景找来的柳儿一样,一张相似的脸罢了。
赵弦思提着笔,未着墨。
他有时候会开始记不清那人的脸。
只是记忆里的少年永远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带走他所有的眷恋和贪妄。
赵弦思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浮现着颜暮雪带着泪痕的脸。
他凤眼微挑,瞥了一眼天边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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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自那日之后,发着高烧躺了快两日,服了小六子给的药稍稍好了些,可是身子还是滚烫。不过意识稍稍清醒了些,至少小六子能给他喂粥了。
只是颜暮雪吃多少吐多少,一副半死不活病恹恹的模样。
汐月宫的宫人见两日来上面的人也未有指示,都在传着颜暮雪因为伺候不利遭皇上厌弃的八卦,故而更为怠慢了起来。
就连御膳房的吃食,也随刘公公经手变成了清粥小菜粗茶淡饭,还美其名曰为了颜公子的病体着想。
小六子在心里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那泼皮,说得这般好听,连个太医都不给请。
忽然外边的宫人活络忙乱起来,一个宫女赶忙过来知会小六子。原来是等会皇上要过来。小六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会儿才想起颜公子这个主子了?
可是颜暮雪如今烧得这般厉害,如何接驾?
没想到那宫女还在边上期期艾艾的说:“刘总管说,让你先让颜公子把那瓶祛热药都、都吃了,总归今晚是好的。”
小六子瞪起眼睛,原本和善可爱的圆脸满是怒色:“老泼皮疯了吗,这种事怎么做得!”
那小宫女还想说些什么,颜暮雪却轻轻咳嗽了起来。
小六子连忙转过脸去伺候。
颜暮雪半睁着眼睛,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似是听见了他们的话一般坐卧起来。小六子拿了软枕给他垫着背,颜暮雪又捏过一个抱在怀里。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小六子和那小宫女也是一惊,二人忙出去跪迎了。
颜暮雪怀抱着小软枕,屈着腿坐着,整个人都有些呆愣愣的。后知后觉如他也知道那晚上自己喝的茶有问题,那一晚和皇帝做的事一直烙印在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颜暮雪恨透了自己那副放/荡的模样,无声的哭了起来,眼角落下的清泪沾s-hi了怀里的小软枕。
珠帘叮咚的垂坠之声不绝于耳。
赵弦思进来便见着他这副呜咽落泪的模样,活像一只抢不到食委屈的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