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的所有回忆,赵弦思几乎都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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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纷纷。
赵弦思和颜暮雪共撑着一柄油纸伞,细微的雨弄s-hi了衣袖和衣摆。
这座衣冠冢的墓碑上,也只有纪清玦三个字。
立碑之人的名字,却是空白。
颜暮雪葱白的手指点了点石碑之上的那个名字。
“清玦哥哥……”
他们都该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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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时候,颜暮雪笑着问赵弦思,“我们将来也会葬在一起的对不对?”
赵弦思执着伞,温柔的揽着颜暮雪的肩:“生同衾,死同椁。帝后自是合葬一处的。”
他忽然站定,执起颜暮雪的手亲了亲,乌黑的眸子里水色潋滟:“暮雪,我们完婚吧。”
颜暮雪脸上清甜的笑意更甚,梨涡轻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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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相拥的两个人,任由纷纷细雨拂过心间。
一身淡蓝锦衣的皇帝紧紧拥着怀里的爱人,似是一生一世都不够看。
颜暮雪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笑。
[我的心上人玉骨云衫,明雪澄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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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穿着一身朱红色的新郎服,j-i,ng致繁复,头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
手里还拿着一只有些歪斜的金步摇。
正是赵弦思母妃的遗物。
他其实一直没忘记赵弦思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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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红齿白的小美人乖乖的坐在妆奁前边,对着铜镜,将金步摇小心翼翼的c-h-a在了发间。
轻轻抿了抿唇脂,水红色的唇明艳动人。
他取出那支螺子黛,可是却有些困惑,似是无从下手。
一旁伺候着的宫人原想帮忙,却都极快的退到了一边。
赵弦思一身红衣新郎装,大步流星的掀开纱幔走了进来。
墨黑的长发微微扬起,身姿挺拔面冠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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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连忙拿衣袖遮住了脸:“洞房之前,你我是不能相见的呀。”
赵弦思笑着拨开他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怎么戴这个了。”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支略略歪斜的金步摇。
颜暮雪的脸微微泛红,猫儿眼里水蒙蒙的,“是你母妃的东西啊。你在乎的东西,我都会好好珍藏的。”
赵弦思低低的笑了起来,伸手拿过了那支螺子黛。
他坐在颜暮雪身边,抬手为颜小猫细心的画起了眉。
颜暮雪噙着笑看他为自己画眉。
弦思哥哥果然很好看。
不笑的时候好看,笑起来便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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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梨花似雪,清甜动人。
颜暮雪坐在轿子里,好浮夸的饶了皇宫一圈。
最后踏过长长的红锦长毯,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落了轿。
赵弦思大红的喜服被微风轻轻吹动着。
骨节分明的大手牵着颜暮雪的手。
踏过了一路繁花。